半真半假。
苏老大的一番言辞,叫萧赐明白了,出门在外,无论身份,还是目的,都需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达到。
加以中听词藻,掺些甜口,再施以威压。
他能听懂,若是他自己这样做起来,恐怕很是废力。
不同的是苏东就很轻松。
靳起和悦道:“我也是职责所在,想必你也是如此。不过,怎麽协助我呢。”
此刻掌握话语优先权的苏东道:“想来,探查幕後之人,并不难。”
此句话中有话,靳起也道:“如何不难。”
苏东道:“此事动静颇大,我们也了解到一些有关事宜,此事主使者,天理难容,理应腰斩,大人为何要戏弄我们呢。”
随便找人担责,此事隐秘,绝不会有人先行知晓。
那便只有猜测,或是试探了。
既如此,那便猜着玩一玩,靳起道:“我们也在追查,何来戏弄一说,区区四五日而已,勿要衆多疑心。”
苏东也道:“可以,靳大人查到哪里了。”
靳起自如,“这个不便透露,以防惊扰躲在暗处的人,待时日一到,自然知晓。”
等了等,苏东道:“也可以,不过听闻此事,与王宫朝臣商中有关呢。”
萧赐即便有通天眼,也不敢乱看,他大概知道为什麽这样说,为什麽那样说的来由了。
只是有些慢几拍,待他慢慢消化,回去定给殿下通禀。
面不改色,靳起道:“是吗,不过我朝重臣,商大人怎会做如此可耻之事,商大人不缺钱不缺粮不缺人,什麽也不缺,他做这些根本无益啊,倒给自己担上青史骂名,他何遭罪呢,是不是。”
过了,多了。
不管什麽话,说多就是破绽,不过没有破绽,他苏东又怎能达成自己的意图。
他道:“看来,你是有些眉目的,不然怎麽诧异他什麽都不缺,又做此事呢,你也觉得他不该做,却想不通为何要做。是吗。”
其後二字,像是斩钉截铁,非承认不可,却又有一点点回旋馀地。
靳起笑一下,道:“什麽脏水,王君有令,无论是谁,皆严查。还不放心?”
苏东道:“商中位高权重,怕是靳大人也无力。”
这麽绕来绕去,绕回来,靳起似乎也猜到什麽了。
直言道:“有什麽话,你就说吧。”
苏东道:“大人与他皆为文武之首,想是制衡许久,既然你动不得他,不如我们帮你。”
靳起:“为何?”
苏东道:“此人恶行昭昭,再留下,与各方无益。”
周全的靳起,道:“他,是我南郡朝臣,他行事怎样,自有王君定夺,我无权动他。”
苏东不急,“嗯,北朝使臣,有备而来,自有人员名单记录,和手段抄册,又怎麽会没有这个幕後主使者的呢。”
靳起一句话:“那便请告知太子通禀王君吧。”
这人甚至滴水不露,萧赐听着便已觉头大了。
苏东缓道:“嗯,本是如此。但恕我直言,王宫王君年岁不大,商中此人又掌握着重要兵马,饶是你们王君想放手,放得开吗。”
靳起游刃地道:“王君乃王权之最,如何放不开。”
明明白白,苏东道:“是,天子均心怀天下,天子是不会拿群臣百姓的性命做赌的。臣子就不同了,此人能做此事,便是得失不论者。得失都不论了,怎麽还会把王君放在眼中,商中不除,南郡无宁日。”
祸害的人是北朝才是,不是南夷。
不过靳起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会也不能逞这些口舌之快。
简直徒劳无功,百害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