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伸手接过负重,“好。”
一连又行了几日才到云州。
这里格外喜庆,像是办什麽重要节会一般。
街上铜鼓敲锣,行人避让,乐器转音时漾起翩翩涟漪,让人垂涎。
那着绯衣的衆人,似是一群娶亲队伍。
近看,这不就是一个娶亲队伍?
苏东牵马避让,李朝站在了一旁观望。
对他来说,观百姓喜乐,是一件非常丶近乎于美好充足的事件。
“快!”
“是他害死了老爷小姐!”
白黎一跃而出,不知对面站着熟人。
他对那些拿铁鍁棍棒的忠仆,喊道:“谁害死了,当心嘴巴,否则要下地狱啊,知不知道。”
接亲的新郎失心疯地跑出来,夺来仆从铁鍁,眼珠子要蹦出来地喊道:“你害死县令,你连他的女儿,都不放过。那是我的新娘啊!”
新郎一铁鍁下去,便要将他如鼠般地就地拍死。
白黎闪躲,又迎上来其他棍棒,他说道:“不是我,你们搞清楚好不好。”
新郎过于悲切,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扶着铁鍁慢慢倒下坐地,指着那个恨不能一下拍死拉去阴曹地府的人,“你毁我……仕途……害……遭报……应……”
新郎抱着铁鍁仰头瘫了过去。
“啊!”
捏着手绢的媒婆翘着兰花指大叫,屏息去探新郎气息,没有。
她慌忙缩手两臂放肩,下意识地护着自己。
周遭乱作一麻,不是惊吓便是逃离。
李朝替白黎踹走了几个拿着利器的壮汉,白黎又惊又喜,他跑道:“快走,兄台。”
李朝:“啊?”
他来是叫人走的,是帮忙的,不是被人叫着走的。
算了,一样。
正当走,一个不知死活的彪形体重者,拿着砍柴的斧子,举过头顶,像刽子手一般地持着铡刀,对着李朝的胳膊砍下去。
看样子,这是不卸一条胳膊不能罢休。
李朝闪躲,彪形体重者再次举斧砍去。
哪料,他的斧头会掉地上?
他的双手无知无觉的便没有了。
断掌在地,他往地上一瞅,天哪?!
他被这个拿剑的人砍去了双手,双手。
欲哭无泪,他顶着脑袋撞上去,当场报这断掌之痛。
苏东用手抵着他的头,退半步,将他逼退,“滚。”
这个彪形体重瞬间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宛如泪人。
有一个苏东一直在瞧的,稍微比刚刚这个瘦削一点的仆从要溜,苏东瞧准机会揪他出来。
白黎折回,“哎呀,您二位快走呀,一会人来了,跑不掉了。”
苏东:“跑?”
白黎快道:“反正是走,我没杀人。”
李朝把怀中仅剩的财物,都拿给这个双手断掌的人。
这堪比丢掉性命还难受,但彪形体重他也自知自作孽,不忘地把东西用臂弯往怀中拢拢。
苏东把手中仆从丢给白黎,“带上他。”
白黎急得团团转,“啊?带他干什麽?”
以往他自己,何须这般顾左又顾右。
“带上。”
苏东的语气不容驳回。
他拉起回望的殿下和白黎一块疾行,马儿也不顾了。
准确地说,马儿已经不知跑往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