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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掩体提衣。
苏东给殿下盖上被子,把药搁放在原先位置。
他见殿下侧目而望,便拿了剑,倾身拱手,行了一礼,离开。
此时,黄昏已过,天色暗了下来。
华安提着食盒入殿,只见更完衣的太子殿下负手站窗。
碗碟放桌,佳肴飘香。
华安道:“殿下,膳食好了。”
李朝走来,不见一丝无常。
华安看不出什麽,他同往日告退地道:“殿下慢用。”
李朝叫停他,观这些膳食,索然无味地道:“华安,你说,你苏东哥是个什麽样的人。”
华安笑道:“哥很好的,殿下。他教我礼仪分寸,使我得此差事,侍奉殿下身边,我特别庆幸,如果说他是我的贵人,那殿下是贵人的主子,贵人和我,只要殿下不遗,此生都将侍奉主子。”
不愧是苏东带出来的。
李朝道:“你这般滑舌,也是他教出来的?”
华安拱手,“绝无此,殿下,属下字字发自肺腑,皆是真言,岂敢同殿下作假。”
李朝一摆手,“罢了,问你话呢,倒让你借此机会表忠心了。”
华安赶紧慎道:“殿下,哥他人绝对是正人君子,不会做什麽违背殿下心意的事情,如果有,还请殿下明鉴。”
李朝道:“本殿并非怀疑他什麽,不过一时想起,同你说说,问问罢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华安道:“是,殿下。”
在自己屋中的苏东,秉烛而坐。
月色透过窗棂撒在正对弯月的桌台,他忽然起身,拿了压在柜子里衣物下的两张纸。
正是少的那两页。
邢满没什麽紧要的,可这个斗笠人,似乎是重要的。
他把纸掖到怀中,打算带去宫外烧了,不然,若有日被发现,便是他苏东欺君罔上。
出来宫外,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此值夜流。
不好公然引火,找个小巷,明火炫亮,更不是他本意。
他未带钥匙,但回家了。
是纵身一跃,翻墙进的。
这有何妨,此为自家,无伤大雅。
可是不知哪个屋子中,有人趁着月光,来偷东西的。
这人耳朵犹如顺风,呼吸恍似棉团,步伐轻盈,合上屉抽,隐身墙角,乍看之下哪里还有人身。
苏东推门而入,这是他在家里住的地方,好在并未上锁,不然,他又要翻身爬窗了。
他挑烛亮屋,目不斜视的感觉到了另一人的存在。
并非偶然,人影显现,他把屋中的烛灯挨个点了来,还有形似灯笼的盏台内的烛火,一一明亮。
瞧见了角落中身披斗篷,头戴黑斗笠的人。
这便有些得来不费功夫了,不是一人,恰似一人矣。
这人不动,他便看着,一直盯着,好像谁也不敢贸然出手一样。
但这人来自己家里做什麽呢,自己家里有什麽可值得惦念的。
一无大财,二无生气,三无一人。
无非是些砖烁罢了,但这可搬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