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Kris也真够可以的。”小张吃完了韭菜包子,往嘴里丢了颗薄荷糖,转头对涂蓝埙说:“天国集团在国内的部分被咱们抓得差不多了,国外也已经联系当地政府控制住——现在外国人也被外国鬼折磨着呢,真是地球命运共同体。我的意思是说,天国集团的架子都被咱拆了,可还是能指挥这麽大的场面,他的管理系统是哪来的呢?一个人就抵得上一支军队?”
涂蓝埙想和小张说两句,因为小张的话给了她很多灵感,但车子到了,竟然是个熟悉的学校。
白小句和汤光明的小学,也是刘茂盛女儿当老师的那所小学。
“怎麽不对讲回话?”李傲一下车就骂人,揪过来一名驻守校内的警员,他快气炸了。
那名警员的脸是煞白的,颊侧不断滴落汗珠,不太恭敬地急说道:“我说了您没回答,算了李队,又出事了!”
几人被急匆匆带入学校范围内,只见学生们都被赶进了教室,有四五个老师在结伴给家长打电话,约定家长和校车传递孩子的路线时间。往常一片喧闹的麻雀群般的教室寂静极了,还能隐隐听见孩子的哭声。
“怎麽了?”
“今天早上发现校长死在了校长室。”那个白脸警员的声音在抖,回身给涂蓝埙解释她已经知道的事情,然後继续往下说:“学校按照诡异入侵III类事件上报,那个时候孩子们都在来学校的路上,让家长送回去徒增风险,毕竟人越多越安全麽。因为周边没有检测到鬼魂气息,判定是单次作案凶手已离场,教学活动继续进行,只是……”
涂蓝埙又听见牙齿打颤的声音,“只是什麽?快说呀。”
白脸警员说:“只是刚才又出事了,是一间……一间……”
他又开始说不利索话了,不知今天受到什麽惊吓,但好在他们已经来到教学楼顶层,这里除了校长室和两间图书室,就只有学校的财务室丶教学设备演示中心,以及一间公共厕所。
问题就出在公共厕所里。
走廊很僻静,但有个让人无法忽略的噪音源在末端,正是那挂着红蓝性别标牌的白瓷房间,偶尔还有自动冲水声轰然响起。
卫生间门是关着的,但是里面好像有什麽东西似的,那扇棕褐色的木门被从里面“哐哐”撞击,门缝不断变宽变窄,好像撞门的东西想要破门而出。
“里面有被困人员吗?”李傲问。
“不是说现场鬼魂气息清空了吗。”涂蓝埙问。
白脸警员的脸更加惨白了,像从纸上剪下来的似的,汗涔涔地转向两人,快哭了,“有一名检修下水道的校工和一名保卫科科员在里面。鬼魂气息我也不懂,我就是个流动警务站的小职员……”
说着,他的双腿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涂蓝埙就没见过这麽胆小的警察,她认识的年轻警员都不说郑冬阳了,就是最年轻的小张第一次撞鬼,也比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家夥要沉稳百倍,更别说人家小张还是亲身和鬼关在一个屋子里呢!
“行吧。”涂蓝埙皱了下眉,嗓音温和,“现场仪器在哪?不是说鬼魂气息检测了吗,数据报告我能看看吗。”
白脸警员吞了口唾沫,半天没说话,李傲彻底怒了,“你是叫王大辉吧,怎麽回事?你不舒服我批你个假,找个能好好说话的人来!”
王大辉还在抖腿,眼神空空地看着涂蓝埙和李傲,好像难以理解李傲在说什麽。
涂蓝埙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王大辉的警服……有问题。执勤服里面穿的不是制式衬衫,而是一种颜色有异的的淡灰色的帆布薄衣服,刚才场面紧急,乍一眼谁都没看出来区别。
王大辉还在抖,涂蓝埙给李傲打了个眼色,李傲瞬间制住王大辉的手臂,对方脖颈暴起青筋,涂蓝埙手快地一扯王大辉的衣襟——
警服下面露出的竟然是一套校工服装。
校工制服胸口还挂着一条铭牌,写得清清楚楚:校工,孙忠义。
照片赫然是这个“王大辉”的脸。
等等,既然所谓被困的校工之一在厕所外面,那麽真正警务站的警员王大辉……在哪?
只听孙忠义猫头鹰似的哭笑了两声,力大如牛地撞开李傲,扭身就要跑。
涂蓝埙不假思索地追上去,扬起手肘,大喝一声:“米哈伊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