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真的一直窝在翰林院吧?翰林院承旨,说得好听,天子近臣,可高不成低不就的,他自入仕已在翰林院蹉跎了数年,哪个有志气的不想走出去做出一番政绩来?柳青斐一走,谢昭野就把密旨往茶案上一人,随意坐下,似讥似讽,“真是闲出屁来了。”江烬梧瞧他一眼,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坐下。在这里待久了,人也懒了,都快忘记上京的波云诡谲了。雍武帝的身子……他大约也不是闲,是在提醒他……他掩下疲惫,思考了一会儿,“左右金州这里离了孤也无甚,孤确实离京很久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至于这金州知州的位置得让谁来,他还得好好想想。谢昭野脸上没什么变化,说了句,“这么急做什么?”江烬梧摇摇头,“有什么明天再说吧,累了。”听见这话,谢昭野立时把喉头的话咽回去了,顿了顿,然后默不作声起身拉他回床上。……江烬梧说着累了,可躺下后却睡不着。即便是他主观上不想去想那些烦心事,但烦心事却会自己往他脑子里钻。谢昭野从背后环过来,然后把他的手握住,开始揉捏,这是太医那里学的法子,说按一按手上的穴位能助眠,总比那些安神香安神药的要好。江烬梧也不躲,后背紧贴在他胸口,后颈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的温热。“谢昭野。”“嗯?在。”江烬梧抿了下唇,“你之前有见过阿遂吗?”谢昭野并不想思考他这时提起六皇子江遂干什么,直接两个字:“没有。”“……阿遂今年十四了。我每月都看他的功课,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开蒙晚,但好在学得快,崇文馆的几位先生都说他聪慧——”江烬梧感觉到手上按揉的力度一下子变大,收了话音。“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谢昭野说。江烬梧背对着他,苦笑了一下,闭了闭眼,声线仍然平静:“雁奴,等回京了,我让阿遂正式行个拜师礼吧,他还未有正式的老师。”十四岁,还小。他相信,以谢昭野的手段,不仅能获得江遂的信任,还能教导好他。谢昭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默了片刻,兀地翻身,压在江烬梧身上,和他对视着,谢昭野眸中显然隐忍着什么,撑着身体的手握成拳,用力得爆出青筋,他一字一句说,“我说了不想听,你一定要说这些吗?”“你把我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孤不……唔——”江烬梧的眸子一瞬间放大,满是错愕。身体力行把江烬梧那些他不乐意听的话堵回去后,谢昭野又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喘,“殿下睡不着的话,臣这就来哄您……”江烬梧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时,他的手已经开始作乱了。“!”他瞳孔一缩,飞快截住他,脱口而出:“住手!”他刚才说着自己心情也有些低落,还很懵,想不通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耳边已经响起了谢昭野的笑:“殿下,都说精力太盛了,就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臣发现……”他故意低了低头,吐息掠过耳垂,唇瓣几乎要贴上江烬梧的耳廓,“您的确……太精神了一点……”江烬梧几乎是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只一瞬的呼吸交缠,他的脸颊已经涌上了热意!“混账!”他咬牙。谢昭野悄声:“混不混账的,殿下这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谢——”尾音骤然停住。上下滑动的喉结被身上的人叼住,齿尖抵着薄薄的皮肤细细研磨。猎物被猛兽咬住了命门。江烬梧颤了一下,脊骨窜起电流般的酥痒,牙床却紧紧抵着不肯松口,生怕吐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惊觉自己的耳垂已然发烫,“放肆……”他恼羞成怒,偏头想去躲,反射般曲起膝去撞他的胸膛,却在一半被他抽离的手握住了脚踝!江烬梧不敢置信看他。五指收紧,指尖按在脚踝凹陷处,有些凉。谢昭野嗓音暗哑,“殿下,我就说,您精力还是太盛了。”他轻而易举就用膝盖顶开了眼前人曲着的腿,手腕擦过月白的绸缎,碾出细碎的褶皱。“你……”余音尽数被吞进唇齿间。这一次比先前的啃咬更凶,谢昭野的犬齿叼着他下唇厮磨,血腥气在舌尖化开时,江烬梧绯红的眼尾处被刺激得滚下一行酸涩的泪,隐入身下的锦衾,谢昭野带着发泄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殿下,这是惩罚。”江烬梧眼睛瞪大,咬住下唇,掌心下意识攥住什么,不知道是被褥还是谢昭野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