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许易歌瞪眼,“问的是志向!不是儿女情长!”
“我本就没志向啊。”韶容笑得无辜,面上一副理所当然,“许大公子能想着啃老,我就不能只想着谈情说爱?”
东方礼浑身僵住。腿上那只手传来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伤。
韶容会成家,会与别人白头……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闷。
“那你……”鬼使神差地,他哑声问道,“现在可有心上人?”
那只手倏地收回。
韶容托腮沉思,眉眼间尽是温柔:“有啊。”
衆人顿时来了兴致。
许易歌挤眉弄眼:“谁啊?我认识吗?”
东方篆温声劝诫:“若是良配,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东方皖兴致勃勃:“快说是哪家姑娘?我与忆言帮你参谋。”
唯有许忆言不动声色地看向东方礼。
少年死死攥着衣摆,指节泛白。
“嗯……”韶容想起方才逗弄东方礼煮茶的话,“是个精通茶道的人。”
他顿了顿,朝许忆言眨眨眼:“不是忆言姐姐。”
京城精通茶道的闺秀何其多?便是东方皖与许忆言彻夜商讨,怕也理不出头绪。
“还有呢?”东方皖不甘心地追问。
“喜欢吃我剥的橘子。”韶容笑意更深。
这下范围骤然缩小。能让韶大公子亲手剥橘子的,满京城怕是屈指可数。可正因如此,反倒让衆人更加困惑。
“你何时给姑娘剥过橘子?”许易歌一头雾水。
“你看不见的时候啊。”韶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东方礼。方才许易歌去取叫花鸡时,可不就“看不见”麽?
东方礼胸口闷痛,喉间仿佛堵着团棉花。
且不说茶艺,单是剥橘子,韶容给许易歌剥的还少吗?
“阿篆呢?”许易歌见问不出端倪,识趣地转向东方篆,“你的志向是?”
东方篆执盏浅笑,眉宇间自有一派天家风范:“惟愿海晏河清,天下归心。”话音不重,却字字千钧。
到底是储君气度,与旁人自不相同。
许忆言执盏添茶,温声道:“太子殿下心怀天下,是万民之福。”
“正是。”东方皖笑着接话,“往後你们兄弟二人,一个治国安邦,一个守土开疆,倒是相得益彰。”
“那可太好了!”许易歌一拍大腿,“你们都把事情揽了,我跟阿容正好接着当个纨绔子弟。”
“嗯?”东方礼这才回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黏在韶容身上。那人正支着下巴,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看得他心头一颤。
东方篆起身理了理衣袖:“天色不早了,阿礼想必也乏了,我们先行告辞。”
东方皖正与许忆言说到兴头上,索性邀她一同回宫。两位姑娘执伞而去,留下满亭茶香。
“阿礼?”东方篆撑伞走出几步,回头看向仍立在原地的弟弟。
东方礼却充耳不闻,死死盯着许易歌:“你怎麽还不走?”
“我?”许易歌指向自己的鼻尖,“我懒得来回跑,今晚就宿在阿容这儿了。”
“那我也要留下。”东方礼脱口而出。
“你留下作甚?”
“我……”东方礼耳根通红,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管!我偏要住这儿!”
韶容险些笑出声来。自打午膳起,他就发觉东方礼处处针对许易歌,字字句句都带着刺,活像只炸毛的猫儿。
太傅府厢房多得是,倒也不差这一间。
韶容眉眼弯弯地应下:“正好,我新得了韩信兵法的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