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没有想过,那‘卿卿’或许是个郎君?”
东方礼怔愣擡眼。
“太学两年,陛下可曾见过哪个姑娘能近他五步之内?”
“那……”东方礼却是不知要如何说了。
“陛下是觉得自己比不上一个不知名的男子吗?”
“朕……”东方礼耳尖泛红。
原来自己的心思竟如此昭然若揭吗?
“该说的话,臣女已经说完了,先行告退。”
许忆言施施然走远。
有些事情,她只需要提点一二,至于後面,就得看两个人的造化了。
独留东方礼独自坐在原地,怔怔望着榻上昏睡的人,许忆言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比不上?
他堂堂九五之尊,掌万里山河,握生杀大权。
怎会输给个藏头露尾之徒?
更何况……
韶容这样的人,合该锁在深宫里。
岂能便宜了外人?
与此同时,许易歌立于满地狼藉之中,指间长箭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查清了?”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箭杆。
亲卫单膝跪地:“回将军,是宁远将军府的死士,但……”
“但什麽?”
“刺客招供,他们的目标……”亲卫喉头滚动,“是大都督。”
许易歌指尖一顿,忽然轻笑出声。箭杆在他掌中寸寸碎裂,木屑簌簌落下。
“果然……”
宁远……
那群老狐狸里最没根基的蠢货。
最适合当替罪羊的冤大头。
他负手望向帝王营帐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凛冽的弧度:“本将军这便去,给陛下……好好说道说道。”
一个时辰後,韶容睁开眼时,正对上帝王近在咫尺的睡颜。
月光透过帐纱,为那人凌厉的轮廓镀了层柔和的边。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
下药之仇未报……这人倒睡得安稳?
东方礼呼吸均匀,唇角甚至带着一丝餍足的弧度,看得韶容心头火起。
睡这麽香?
本帅同意了吗?
韶容眯起眼,忽然起了玩心。他擡手,指尖在帝王鼻尖上方悬停片刻,而後……
“啪!”
一记耳光甩得行云流水。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东方礼正浅眠,忽觉一阵熟悉的香气拂面。还未及睁眼,颊上已挨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