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荷走出去後,停在房门口,叫来了贴身侍女雀纱,“那位的事情不要告诉公主,知道了?”
雀纱在一旁瑟瑟发抖:“可……时间一到,殿下终究是要知道的,以殿下的性子,估计会发怒。”
“那也等到那时候再说,老二忘记了也是好事,这几年过得是什麽日子?她磋磨人家大好青春,还毁了自己的名声。”谢荷叹了口气,又说:“你随我去看看那位吧。”
房间里,谢荷走後,谢映开始思考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三年前是最有机会成为储君的人,连几个哥哥都比不过,现在和宫中决裂,失了优势。
她不大高兴地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喊来含莲,“把这些东西全都扔出去,换掉!换成东蜀丶绫罗。”
她指着那些挂饰丶香包丶纱帘,一股脑地全都换掉,房间里收拾干净,换上价值连城的金玉珠宝,简约却又贵气逼人。
谢映满意点头,这才是她的风格。
“这个怎麽不扔?”谢映指着床头放着一个小盒子。
含莲一顿,摇头说:“这个不能扔的,殿下您会杀了我的。”
“我不会,我让你扔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含莲却一脸为难,她和身边的侍女递了个眼色,僵硬解释道:“这个东西,您说过不能拿出去,要放在身边最近的位置……”
“啪。”谢映打开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这是什麽?”谢映脸色难看地看着里面冒出来的小蛇,那条小蛇原本睡得好好的,被她吓到,连忙窜出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完丶完了,药跑了!”含莲惊恐道。
什麽药?
谢映皱眉,难不成她这几年得了什麽隐疾?
“你给我好好交代,不然现在就让你们见阎王。”谢映双腿交叠,大咧咧坐在主座上。
府上的下人纷纷低着头,不敢造次,三年前的殿下那更是恐怖,随随便便就要惩罚人,谁也惹不得。
一旁的雀纱率先出声:“殿下您息怒!您……自从三年前从南疆回来,就患了一种蛊毒,这还是南疆巫医给您配的药……”
雀纱说着,额头都沁出了汗水,谢映一眼看出他们在说谎,不过一时间也套不出什麽话。
“行了,你们起来吧,不过就是些邪术,没什麽好怕的,丢了就丢了。”谢映托着下巴,她一听见什麽巫医蛊毒就打心底厌恶,从前最是不相信这种东西。
刚好,侍女们进来撤下墙上挂着的一副画,那画更是诡异,竟然画着十万大山,上面用紫红色的颜料勾勒出一点灵异蛇虫,她皱眉:“我房间之前挂的那副画呢?”
谢映思考了一会儿,竟是过了许久才想起来这人的名字,“慕容山呢,本公主受伤,他连来都不来?”
含莲闭上眼睛,颇为惋惜地说:“慕容公子被您厌弃……已经住到偏院去了。”
偏院是谢映在郊区的一处院子,离这边有好几里的距离,慕容山一个无父无母的男人,也不知过得什麽日子。
在谢映记忆里,慕容山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男宠,曾经赏赐过无数好东西,她怎麽可能厌弃他?
谢映站起来:“你说什麽?”
“殿下,您别再问了……”雀纱瑟瑟发抖,生怕谢映察觉出什麽。
“你们到底在怕什麽,本公主不是那麽恐怖的人。”谢映气恼道,她不过就是骄纵了些。
“刚好,我的伤口也好了,今日就进宫看看父皇吧,一并搞明白,这几年我到底在干什麽。”
*
午後的风有些燥热,闷热的天气让人心底烦躁,唯有这麽一处地方不一样。
风过林梢,竹林发出哗啦声响,院子里的温度骤降,比外头燥热的凉爽不少,也就吸引了更多鸟兽前来避暑。
庭院中爬满了藤蔓,将一整面墙盖得严实,连光都成了幽绿色,一人坐在一片绿色中,看着手里的册子。
门帘上的风铃发出点滴声响,一条小蛇贴墙而行,顺着桌角爬上男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