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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永远

【永恒有多久】

林献愉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一定是属墙头草的，去楚砚那儿住了一晚就和他亲得不行。以往楚砚送他回来或者是陆菱去接都是好好的，一到林献愉面前这父子分别的场景演得好似十八相送。

直到到了林琢每天睡觉的点，他还捏着被子角可怜巴巴地吸鼻子。他从楚砚出了门眼眶就是红的，林献愉快要耐心耗尽，死小孩一飚演技就是一个晚上，眼泪倒是没掉下来一滴。

林献愉也不管儿子的手还在被子外面，反正家里都有地暖冻不坏他，就要转身关灯关门一套流程走完就算，被林琢弱弱地叫住：“妈妈讲故事…”

好吧，林献愉深吸一口气认命地回头，心里默念着“我要生的”去房间一角的小书架上抽了本故事书。

“从前有个聪明的小牧童，别人无论问什麽，他都能回答出来。

国王听说了，不相信他有这麽厉害，便把牧童招进了宫。国王对牧童说，如果牧童能回答国王的三个问题，国王就认他做儿子。

国王的第一个问题是：大海里有多少滴水？”

林琢抢着说：“把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都堵起来，不让一滴水流进大海，一直等到小牧童数完才放水，就知道大海里有多少滴水了。”

林献愉接着讲：“国王的第二个问题是，天上有多少星星？”

林琢又说：“牧童要一张大白纸，在上面画了很多点，天上的星星跟纸上的点一样多。”

林献愉讲：“国王的第三个问题是，永恒有多久？”

“有一座钻石山，有两英里高，两英里宽，两英里深，每隔一百年都有一只鸟用它的嘴巴来啄山，等整个山都被啄掉时，永恒的第一秒就结束了，”林琢的眼睛亮亮的，他邀功一样地看林献愉，“妈妈我讲的对不对，都记住了！”

“对，”林献愉往他脑门上弹一下，“都记住了下次别让我讲。”

他要关灯出门，但林琢又叫住他，小心翼翼的，被子遮住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妈妈，永恒的第一秒钟什麽时候过完，爸爸说过，过完了我们就能在三个人在一起。”

林献愉一时语塞，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一低头才发现这一整套童话书都是楚砚买来的，该是他早就和林琢讲过一遍。

林献愉咬牙，心里暗想明天就把这一整套都扔了，省得楚砚老来动摇民心，但他挤出一抹很勉强的笑：“改天妈妈给你买只鸟，你看着就知道，鸟啄东西都很慢的，要啄很久才能啄掉。”

“好吧…”林琢脑袋缩回去，又被林献愉给提溜出来，“妈咪晚安。”

林献愉说了“晚安”之後终于能够关门，今天接收的消息太多，他实在有些疲惫。他原本坚定地以为，没有父亲又怎样，他这麽有钱，一个人就能够将小孩养得很好，毕竟自己都好好的长大了。

从小到大林振易都极少管他，不知是因为忙着在外面和排着队扑上来的莺莺燕燕周旋，还是因为自己是个B令人失望。因此林献愉早就不指望从他那里捞到一丁点父子亲情了，他还没和林振易完全撕破脸的原因只是还没争到属于自己的家産部分。至于林宇寰，林献愉念在他大小也算个便宜弟弟的份上，手指缝里多少会漏点出来，给他也就给他了。

但楚砚不一样，林献愉想，他要是和林振易一样就好了，这样崽子也能无牵无挂地断掉这个父子情。

明明光是给楚砚卡上的现金就留了八位数都不止，还不算名字改成楚砚的那些房産，林献愉搞不明白，楚砚那个小设计工作室接一辈子活都赚不到这麽多钱吧，为什麽还要围着自己转？都给了这麽多钱没有再不知足的道理，儿子他也让步了，每周分给楚砚一天一夜，林琢白天上学林献愉晚上还经常得加班，一周加起来和林琢的相处时间也不过这麽多。

协议结束後林献愉目标达成，在心里给楚砚画下的下次再见的时间是永远别再见，虽然现在这个想法早就破灭，但楚砚老出来晃悠一圈也不是个事。

林献愉更搞不明白了，他拆了包薯片窝在沙发上嚼嚼嚼。他是个B，林家圈子里的家庭中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们明面上和他玩兄友弟恭相亲相爱，背地里都嫌弃他——A可以继承家业，O可以用来联姻，B就是养了个平平无奇的废物。可楚砚是个A，还是个脾气好活也好的A，放在公园的相亲角都是香饽饽一个，要不是有钞能力哪轮得到和他一个B生孩子。

加上如今程谦又突然要搬走…林献愉其实很依赖母亲，但程谦花了太多心思和林振易对抗，分到林献愉身上的只剩对抗後的憔悴和眼泪，所以林献愉气了半天就自己想开了，程谦过得好，自己也过得好就行。同样的，林献愉不想用所谓的“责任”去绑住楚砚。

他想，要是楚砚什麽时候也能明白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故事来自格林童话国王和小牧童

唉不想传递负能量的但真的忍不住好忙好忙好忙的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