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少帅下令,兵营里的卫兵们立刻行动了起来,三两下就将几欲晕倒的沈知微扶上肩舆送了回去。
萧景珩盯着沈知微的背影,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她,直到沈知微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後,他才回过神来叹息了一句。
这时,萧景珩方才想起另一件事来,他招来自己的亲随问了问事情的缘由,当听到沈昭景在医帐中大声原谅沈昭临的时候,他眉头也轻轻皱起,露出和沈知微一般一怔的表情。
……这事儿就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太不对劲了!
可……
当他打算认真询问的时候,又有几个传令跑来让他回大帐中安排军情事宜。
萧景珩顿了顿,他心中也明白这事儿和军务相比,只能算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他只好紧了紧披风,拍了拍还低头站在医帐外反省的沈昭临肩膀,然後跟着传令兵里去。
所有人走净。
帐门外,徒留沈昭景一人默立着,这时他终于擡起头来,看向了医帐。
显然,他刚才也听到了沈昭景的声音。
沈昭临沉吟片刻,忽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歪着头思考了半晌。
“五哥……好像也没姐姐说的那麽坏啊,唔,大概是真悔过了,他都没怪罪我呢……
嘶,好冷,还是先回帐里去。”
——
隔日。
沈知微一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
昨夜,她回到帐中,几欲昏厥,幸得手下人机灵为她唤来医官,诊断後只说是风邪入体,兼之连日操劳,气血两亏,需静养几日才行。
可,沈知微哪是能安心静养的人?
今晚夜不收就要出发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去库房看一看,才能安心。
沈知微强撑起来,勉强饮了碗甘草汤,不顾手下人劝阻,便披上披风往库房赶了过去。
刚到的库房坐定,指尖才翻过两页账册,帐外便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皇妹,这又是在操劳呢?昨夜见的你神色不好,怎麽不多休息休息?”
帘帐一动,沈昭景施施然的就走了进来,语气很是关切,可是目光却落在沈知微手旁的账册附近。
沈知微指尖一顿,不动声色的合上账本回应道。
“劳烦五哥挂念,身体已大好,今日五哥怎麽有空来小妹这里?”
沈昭景笑意更深,顺势在她对面坐下。
“路过库房,见的皇妹操劳,特来看看。”
他嘴上客气之至,可眼神却不客气。
沈昭景目光馀光瞟过,但见的一旁账册堆叠,墨迹未干,他上次帮库房吏员核对箭矢的时候,就听说沈知微将玄甲军多年的烂账全部清理了一遍,虽是现下账目清明,但劳心劳力至极。
又见的案几旁边,那摆着未喝完的药碗,苦涩气味在房中还未散去……
呵!
看来他的情报没错。
他这天衣无缝的皇妹,最大的把柄让他找到了!
那就是负责,太过负责,太过亲力亲为,所以耗尽心力,所以才气血两亏!
沈昭景心里嗤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早就想把沈知微这只护在沈昭临身边的牧羊犬给打掉了!
此时可是天赐良机啊!
你不是爱操劳麽?
那就让你操劳个够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