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石一把拽住马辔,哭道。
“您连战数日未曾合眼,此时急去奔驰,怕……怕……”
“滚开!一点旧伤吧了!”
萧景珩心急如焚哪顾得上礼数,一把挥开了陈老将军的手。
“金沙滩现困住的是我大胤半数玄甲精锐!若折在那里,北胡主力转头就能扑到永宁城下!”
萧景珩抿着唇,一夹马腹,战马吃疼长鸣。
“你是要我眼睁睁看着手下儿郎活生生困死,仰或是看着永宁城百姓被北胡人铁骑踏成碎片去!?”
他跃马冲出军帐,忽地帐外响起急促的鸣金之声,遂继传来萧景珩的长啸。
“能战的儿郎,跟老子出营去!!!”
陈老将军等还在帐内休整的负伤老将们,听着这声,纷纷搀扶着奔出帐内,如血的残阳之下,萧景珩带着最後的玄甲军士如同洪流般扑向金沙滩的方向。
但,衆留守的老将心里隐隐有不安之情。
——
永宁城内,公主府。
“唔……几时了?”
沈知微单手撑着头在案桌上小眠,忽地远处惊雷乍起,将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申时了,公主。”
一旁的婢女听的沈知微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为他递上披风了去。
沈知微摆摆手推开了婢女的披风,起身往窗棂方向走去,她手刚触到窗框,忽然暴风骤起,将窗扇瞬间吹开,远处的情景一下子落在沈知微眼底。
只见远处天空上,乌云密布,雷声轰鸣,乌云里面又有无数闪电交织,将天上的云都死死压下来几分,让天地瞬间都蒙上一股沉重的颜色去。
“这……”
虽是自然场景,见的这一幕,沈知微心中却是不安宁,她也说不上为什麽,从刚才惊醒,心里总有一片惶惶不安的感觉去。
……应当没事的,前几日不还收到他丶他的来信麽?
许是为按下心中莫名的惧意,沈知微侧目,眼角馀光瞥见妆匣里,她细细放好的萧景珩寄来的信件。
最近的一封是三日之前,字迹飞扬如他本人,上面写着。
【一切顺利,不日便可相聚。】
信笺边角还压着一片小小的飞花书签,也证明那人安宁,还有这分闲适的心意。
……如是有事定不会此,许是我多……
沈知微心里暗道的最後一个字还没落下。
忽然,她房间们骤然被闯开,一群披着铁甲的士兵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就驾起了沈知微要往外走去。
“你们——!”
沈知微惊的睁大了眼睛,可她力弱,只得被架出了门外。
但,到了门外,沈知微却见的惊人一幕,只见那原本儒雅随和,手提不动半寸刀兵的薛知府,此时也是身披铠甲和镇守永宁的刘是非刘将军,两人神色凝重的站在一起。
见的沈知微惊怒的瞥向自己,眼神里全是疑问,薛明抿了抿唇,终究还是边陪着被驾着走的沈知微,边解释道。
“公主……据消息来报,玄甲军中计被埋伏,已了无音讯数日,怕是……怕是……”
“怕是全军覆没了!”
薛明哆哆嗦嗦说不出口的话语,被刘是非一脸冷酷的补了上去,但,沈知微看的清楚,虽然刘是非拼命让自己语气冷静,但他嘴角有血迹,怕是他为了让自己冷静咬破的嘴唇留下的痕迹吧。
“所以公主,咱们得先把您送走,听探子回报,胡人的骑兵已经出现在永宁城六十里处了,怕是明後天就能到达城下了……”
薛明哆哆嗦嗦的回忆起探马说的事情,然後催促士兵快些送沈知微离去。
突然!
“放开!”
一声轻呵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