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喂你吃蛋糕。”
他切开蛋糕,给越弥盛好,将小盘子放在她手上。
病房外急匆匆赶来的陆荣心急如焚,却又无法打扰。
徐青峰烦躁地擡眼:“你别转了行吗,转的我头疼。”
戚衍不喜欢甜食,他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
越弥却没有急着吃手中的蛋糕,她看向他,长发像晃动的秋千在身後摇动。她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在戚衍准备拿起纸巾擦掉唇上的奶油时向前倾身,忽然仰头吻上去。突如其来的吻让他不禁一怔,随即擡手将她抱进怀里。
柔软而缠绵的吻,她的唇却很冷,冷得像冰。
他正欲捧起她的脸,咽喉处却抵上一个有些陌生的硬物。
越弥手中的木刀抵在他的咽喉。
“被赐福的木刀碰过,一整年都会有好运气,”她声音很轻,“戚衍,生日快乐。”
他有多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
戚衍的心似乎在胸口小小地打了一个滚,他感受到一股久违又新鲜的幸福感。紧接着,这种愉快忽然被一阵尖锐的剧痛打断。他猛地低下头——在他神思因她的吻停滞的几秒内,越弥病号服的长袖中滑出一柄刀。
她动作极快,右手持刀,没有半分迟疑,猛地将刀尖砸向他的左肋。
剧烈的疼痛和致命的窒息感几乎是同时産生。戚衍眼前的景物晃动,锋利冰冷的刀立刻深入他的胸口。他茫然而惊讶地擡眼,口中不受控制地迸发出一声极短的喘息。越弥的面容在他视野中模糊,她的脸蒙上一层玻璃似的没有任何表情,擡手将自己的刀抽出。
戚衍的身体瞬间倒下去,流动的血液从他胸口的刀口快速涌出,将他整个胸口染红。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青紫的唇微微颤抖,目光在痛苦的喘息中涣散。他艰难地看向越弥,胸口的血大股大股流出,在光洁的瓷砖上汇成一条血流的河。
“戚衍,徐有红那首诗的意思我本来要告诉你,你为什麽不提前听一听呢?”
如果你来到我的故乡
你会看到春天的柳树,夏天的蔷薇,秋天的麦子,冬天的雪海
我忠诚地奉献给你
“汪雨最好的朋友叫杨春柳,她六年前死在戚成玉的车轮下。徐有红在成为戚成玉的情妇前,喜欢在南安市一所大学的校报文艺副刊上投稿自己的诗,她的笔名叫何夏薇。八年前的某一天,有一个女孩被拖进戚盛家的花园,同时那天有一个男生在学校老师的请求下去给戚盛送书,然後他就此失踪,他叫仇迈。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有一个女人在见过戚成玉以後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叫赫雪海,是我的母亲。”
越弥蹲下来,她的裤脚沾到了地上源源不断,似乎永远不会流尽的血。
她看着戚衍渐渐失去色彩的眼睛。
他想要抓住她的手指,喉咙中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喘息。
“只有你死了,戚成玉才能体会我们的痛苦。”
“戚衍,从我到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假话。”
“这是我送给戚成玉的礼物。”
她拿起蛋糕盒上漂亮的红色丝带,轻轻地系到他这双曾无数次拥抱她的手上。
“戚衍,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