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弥刚来时就拿着一把铁锹到处挖,他都没有指责她,这些又算什麽?
不过,现在他的行为和包容她又有什麽区别?她只要耍脾气一顿饭不吃,他就会回来,按照她的心意,把汤喂到她嘴里才行。越弥发现这一点後乐此不疲地这麽做,就像在试验自己发现的规则一样。
一切,所有,都像她在玩的一场游戏。
她不在乎她是否能活着出局。
今天或许也是,她大概又是故意不吃药,让他不得不赶回来。
戚衍注视着她的眼睛:“为什麽不吃药?”
越弥动了动正在输液的那只手,她似乎是真的没力气,但语气仍然很轻松:“你吼什麽?戚衍,我是你的老婆,是你的心肝。你整天在采访里说我们感情多深,结果我生病了你第一件事是指责我,想离婚直说。”
戚衍搭在膝上的手掌绷紧,他低头,沉默地轻轻吸气。
他现在仍然对她太过纵容,这样不行,越弥根本不会因此後悔她一刀将他差点捅死的事情。越弥肯定不会认错,从她的视角出发,她也根本没有错。戚衍站起身,没有理会她含情脉脉的目光,转身就要离开。
身後的声音微弱,很轻,轻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戚衍,我好疼。”
“身上也痛,手也痛,被针捅来捅去的,”她撒着娇,但语气充满无奈,“我真倒霉。”
他的脚步停下来。
这或许是越弥的诡计,但是——
他转过身走回她身边,低头看向她插着输液针头的手背。手臂上方的血点团状分散,她白到极点的手背上血管平坦,几个针孔上下分布。青紫的部分在针孔附近,几张胶布贴住输液管,药剂将从管子流向她的全身。
他托着她的手,摸她的额头:“还有哪里痛?”
床上的人却笑了一声,腿从被子里伸出来,右脚挑衅地踩向他的腿。
“不痛,骗你过来的,”她吹了一声口哨,“戚衍,不准忽略我。我之所以会发烧都是因为你前几天没有抱着我睡,就算我捅了你一刀,我也已经道歉了。你不要抓住这点不放,既然你用结婚证困住我,就得履行丈夫的义务。”
意料之中。好在她不是真的在痛。
戚衍眉头微微一松,做出倾听的姿势,好像在邀请她继续发表关于夫妻关系的高论。
“有哪个男人会不抱自己的老婆?”她又问。
“现在,马上,立刻,上床抱着我睡。”
陆荣敲了敲门,他走进来,在戚衍身旁向他耳语一句。
戚衍侧头看向越弥,缓缓皱起眉头。
她反手扯住输液管,靠着枕头坐起来:“好啊,你去吧。戚衍,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我就把它拔了。”
她要把针的手被他的手掌牢牢攥住。
“越弥,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忘记告诉我了?”他示意一旁的陆荣用束缚带将她另一只试图去拔针的手固定在垫着软垫的栏杆上。
这个举动无疑激怒了她,她伸着脚,狠狠地踩他的西裤。
“警方接到线索举报,在汪眷家里找到一件属于徐有红的血衣,”他握住她的手指,直视她狡黠的双眼,“你去过他家。越弥,既然你说我们应该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那你应该对我毫无保留。你在他家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