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喜欢男的女的等问题萦绕在心头。等红灯,沈执靠近他去接妹妹手里的水。太近了……柔软的发梢扫过脸颊,特殊的啫喱水香飘进鼻子里,封燃闭上眼睛。
一夜情也行,这个人,他要定了。
双方孩子都到了成家的年纪,又是二婚,因此宴席并不隆重,更像亲友聚餐。沈家的人来了三桌,而封母这边,只有他们娘儿仨。
封燃和他妈八年没见了,却无话可说,客套几句,眼睛盯着斜前方的位置挪不开。
那白衬衫,太晃眼。
筷子在指头缝没捂热便被搁置。他走过去,拍拍妹妹的肩:“你去我那儿坐。”
“嗯?怎麽啦?妈专门换的位,说想问问你这几年什麽情况呢。”
“问完了。这桌都是男的,抽烟喝酒,呛人。”
妹妹走了,封燃大剌剌坐下。
身边的人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状似无意地一扫:“你不喝酒?”
“嗯,我酒量不好。”
“你几岁了,上学还是上班?”
沈执这才正眼瞧他。
“二十三了,上班。你呢?”
“我大你三岁。”封燃眼睛一弯,“看来你得管我叫哥。”
沈执倏然一笑,几不可察。
在封燃以为他默认而洋洋得意时,沈执凑近了他,呼吸吐在他耳边:“好啊,哥。”
他手一颤,酒洒出来。
再回头,沈执已移开身,目光也不在他身上,若无其事。注意到他在看,唇角勾得更深一些,反将一军似的狡黠。
棋逢对手。
他的神经兴奋起来,抽了张纸慢慢擦手,说:“下午有没有空?”
“要加班的。”
“那……”
“但晚上有空。”
天花板的白色射灯把一双黑眸照得透亮,黑曜石似的,直看进封燃的心底。意味不明的笑意,渲染在漂亮的眼角眉梢。
封燃的心被这笑容挠了一下。
“好啊,”他晃晃酒杯,“那我预定了。”
他时差没倒过来,开钟点房睡了一下午,傍晚收到一条陌生号的信息,是一个餐厅地址,附“沈执”二字。
沈执订了一家高级餐厅,封燃穿着冲锋衣,背着巨大的包,有些不入流。
沈执一看着他便笑,他後知後觉,也笑了,如实说:“我就这麽一身衣服,下午顾着休息,没来得及换。”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
虽然刚认识几小时,气氛却融洽异常,二人都没半点不自在,像许久未见的老友。
沈执问他之前做些什麽,之後什麽打算,他一一说了,当然略去感情生活。
开了瓶干红,酒过三巡,沈执的眼神黏着他,有些混沌,嘴唇红得要滴血。
封燃忍住触碰的欲望,擡手在他眼前一晃:“醉了?”
“好像有点。”
“头一次见喝葡萄酒醉的。”封燃笑他。
沈执打个呵欠说热,扣子解开两颗,扯了扯领口,一片黑色的纹身若隐若现,从锁骨下方延伸至肩膀。
——一只极美的蝴蝶,振翅欲飞。
封燃慢慢眨了下眼睛。
忽然一串铃声响起,蝴蝶消失在白衫下。
“你的手机。”沈执坐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