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然自己,也在梁锡雄的威逼利诱下,签下了放弃继承权的文件。
可即便这样,梁锡雄也没有手软,苏清晚很快去世,梁斐然自己差点再次回到青山,多亏那群狗仔的报道,梁锡雄才碍于面子,又确认梁斐然没有威胁后,才给她放逐到国外。
也许是因为那段记忆过于黑暗,导致大脑选择性地屏蔽了一部分。
梁斐然那段时期过得浑浑噩噩,记忆也缺失了一部分,只记得出了青山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接着她就被送出国外。
“你不记得也好,那种鬼地方,正常人进去也会变疯子,吃药打针、电击,我倒宁愿去坐牢也好过在青山。”沈婧雯提起青山现在还后背发凉。
梁斐然点点头,是啊,坐牢都好过在青山。
她很清楚,仅凭手中现有的这些证据,虽说足以让梁锡雄受到法律的审判,可这远远无法消解她心中的怨恨。
梁斐然眼眸中恨意涌动,犹如吞噬一切的冰冷深渊,他要让梁锡雄把母亲和自己受过的苦都品尝一遍,让他余生的每一天,都被无尽的痛苦死死纠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梁锡雄在港岛深耕多年,人脉盘根错节,就算证据确凿,他也极有可能利用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减轻量刑或是用保外就医来延缓刑期,这不是赎罪,也不是忏悔,而是被如山的铁证和法律约束逼仄之下,不得不做的妥协。
会来这场联谊会,梁斐然是为了南音的。
她不在,梁斐然多少有点坐不住,过去了半个小时就要离开,坐在她对面的那位上来就敬酒的赵老师面色有些难看,翘嘴说道:“哎呦,本以为今天可是有福气了,前有南老师,后有小梁老师。”
“没想到小梁老师也要提前走。”
“那就再罚一杯?”
梁斐然进来后不久就问起南音,得知她不在,寡言了很多,这些都被在桌的人看出来,多多少少也猜出梁斐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自然是有人不爽的。
赵老师把酒杯递过去,盯着梁斐然喝下不久,身边的另一个人又开始敬酒,酒杯还是放在她手边。
“梁老师,我们都是同一年进振斐的,还没怎么接触过,我先干为敬!”
理由还是充分,梁斐然喝了一杯,两杯,第三杯很难拒绝。
所以她也没拒绝。梁斐然的情绪急转直下,从羞怯不安到惶恐不安只不过两分钟,南音的表情动作,和…那条微信。
十年前,微信横空出世,梁斐然虽然注册了微信号,但使用次数不多,也不甚习惯时不时的看微信,如果不是为了和南音联系,她可能几天也不会打开。
所以堆积了很多未读消息。
她僵直的身体,急于寻找真相。
未读的是不少,但都是些有的没的,无伤大雅,唯独被南音看的这条。
‘明天’‘约不约’‘开房…’
关键词如此多的微信来自于——邵菱。
梁斐然在心里松了口气,抬眼想给南音看,想对她解释,南音却转过了身往办公室外走。
梁斐然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说好的一起回家,南音就在停车场等梁斐然,见到她人来的才启动车子,脸色冷如寒霜,轻轻开口:“上车。”
梁斐然觉不出她现在的情绪,但她笃定,是不大好的。
战战兢兢的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她才犹豫开口:“刚刚的微信…是邵菱。”
“我看记录,应该是找我游戏的…”
“南老师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记得。”南音顿了顿才回答她,脸色也明显有所好转。
不过很快话锋一转,问梁斐然:“你还在和她玩?”
“我我我…她…她怎么了吗?”
梁斐然问的懵懂,南音倒是先愣了一下,而后轻笑出声:“是我忘了,你失忆了。”
‘失忆’两个字被南音咬的很重。
梁斐然不由得坐直了身体,背紧紧靠在背椅上。
因为南音的情绪有所好转的庆幸,当然无存。
她看着南音那被眼镜腿遮挡住的泪痣,呼吸发紧,半天才说出口:“南老师,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南音有些不耐,手指敲了几下方向盘,用鼻子发出声音:“嗯…”
此后车厢里很沉默。
梁斐然不知道路程多远,只是低着头,南音专心开车。
大约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好,南音伸手从后面拿东西,梁斐然反应极快,手也伸过去,嘴上说着:“放着我来…”
而后额头传来疼痛感,她皱了下眉,意识到什么俯身往南音的方向冲…
其实她知道的,南音的头比较脆弱,因为问南音问题的时候,有好几次她抬头想说话,都撞到了南音。
南音总是说没事,但梁斐然总见她红了眼眶。
这次也不例外,南音还是捂着额头,红着眼眶。
但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