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被谁揍都无所谓,他需要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他不想去回忆闻辛熊的惨状,无论睁眼闭眼,脑海里全是闻辛熊奄奄一息的模样。
闻泰见他太好说话,反而更加不敢下手,陆寄川耐心尽失,抓着他手往自己身上乱锤:“你打啊,你倒是打啊,平时怎麽打闻辛熊的就怎麽打我,动手啊!”
闻泰完全无法摆脱这股强硬的力量,吓得直抖:“放开,放开我,我要喊狱警了!”
这番动静彻底让看热闹的犯人们炸锅沸腾,欢呼声乱成一片,从耳朵里过滤掉粗鄙之词,几乎全是两边站的:“打死他!动手啊!”
狱警们闻声赶来,平时都是拳脚相加,电棍伺候,这回碍于陆寄川的身份没敢动刑,只把两人分开拖走,关了禁闭。
陆寄川受不了这迂腐的行为,在一个明显被打点好,频频献殷勤的狱警到来时,把没吃的饭全都倒在了他身上。
狱警当惯了惩戒者,表情一瞬间凶恶起来,但也仅仅维持了不到三秒,他就分清了大小王。
陆寄川再一次找打失败,冷声冷气叫他滚,狱警还真就麻溜滚开了,依旧一副毕恭毕敬恶心模样。
不过,仅仅在第二天乃至之後的几天里,沈今度的小弟们就满足了陆寄川的要求。
沈今度气得肝疼,接连去医院看了闻辛熊好久,急病乱投医,真信了那些凶手是陆寄川的谣言,不管闻辛熊怎麽解释都不听,当即想办法联系了监狱里的兄弟,直接莽着给陆寄川开了瓢。
陆寄川出了事,监狱里的管理者全都怕得不行,立刻把他挪去了医院,好好的一颗头,头发全剃了裹了纱布,看起来像个清心寡欲的病弱和尚。
齐悦这时也慌了神,虽然她特意要求照顾的别太明显,要挤兑也适度,没想到陆寄川还真的能在里面出事,被打成那样。
闻辛熊依然伤的很重,现在只能勉强讲话,她现在急也没用,总不能连人带病床绑一起空运到法庭,或者让他拿笔写一封谅解书出来,只好找最好的骨科医生帮闻辛熊治病查看,照顾生活起居。
陆寄川住了几天院,齐悦去看他,问他後不後悔,问他愿不愿意出国结婚。
陆寄川想都没想,也不再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喊母亲的称谓,只重复说道:“我要回监狱。”
陆寄川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和闻辛熊在一起。
他说:“我认定的所谓的妻子只有闻辛熊一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快把他打死了,那我也就快死了。”
“您不把我当儿子对待,更像是什麽试验品,但是对不起,你可能要永远失望了,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不可能永远按您的指示走。”
“如果您实在需要的话。”陆寄川抿了抿苍白嘴唇,露出一丝悲悯的微笑,“我可以出资扶持一下AI机器人,帮您早日实现这个梦想。”
齐悦从病房里出来数度深呼吸,最终自言自语已然疯癫:“看来受的刺激还不够多,想回监狱,好,你就回,我看你脱离正常生活能忍受多久!”
意想不到的是,隔三差五陆寄川就会因为打架斗殴或者单纯被打而进医院,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让齐悦直接抓狂。
“你到底想怎麽样?!”
陆寄川的观念没变过:“放过闻辛熊,让我们在一起。”
“不可能!”齐悦一口回绝,“以後也没得商量!”
当晚回去,陆寄川用劳工时长换来了公共电话拨打机会,给杜阮打去了一个电话。
“公布吧。”言简意赅三个字,却让第二天的澄叶市炸开了锅。
陆寄川那一直深刻埋藏,不堪的身份与过去一一被公布出来,每一条视频都真实无比,每一份证据都像他出生在6月11日那麽权威,那麽理直气壮。
齐悦又一次快要气昏过去,然而陆寄川这次什麽用意她早已洞悉:“你想凭借网络上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上来和我断绝关系,简直太天真。”
“天不天真的无所谓,这不取决于你的判断,而是大衆的判断,法官的判断。
陆寄川来了精神,用力煽动她的气焰:“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前你严重低估了我闻辛熊在我心里的地位,以为弄走他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而现在,也根本无法做到彻底分开。”
“你都知道,为什麽还进行下去,你还要闹多久?!”齐悦开始歇斯底里。
“齐悦女士,我没必要和您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