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身边有高人,”荣湛笑了笑,语气半真半假,“怪不得你一点都不慌,确信自己不会有事。”
“假如真像你说的被催眠,你能做到吗?”钟商语气谨慎,表情也警惕。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一个情绪亢奋有杀人欲望的歹徒平静下来,然后进入某种状态,”荣湛停顿,摇摇头,口吻非常认真,“我做不到。”
钟商有些意外:“你确定?”
荣湛不犹豫:“确定。”
钟商倒吸一口气,又一次背过身,在荣湛看不见的情况下,他的表情极其丰富,又是皱眉又是翻眼珠,还无声地吧嗒两下嘴。
满脸大写疑惑和神奇。
片刻后,钟商收敛一切,保持镇定地转过头:“我觉得你多疑了,罪犯在遭到我的回击后,可能出现了短暂的昏厥,看上去就会有点像被催眠。”
荣湛知道钟商对催眠知之甚少,也清楚对方没有说谎,他垂眸思考,疑团依旧没有解开,心中涌起小小的失落。
忽然,他想到什么,眼眸绽放一抹光:“你的那位朋友,我能见一见吗?”
钟商露出特别古怪的神色:“你要见谁?”
“密友啊,”荣湛温和地笑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虽然我不认为那是他的杰作,但在没有第四人的情况下,好像也只能是他,还是说。。。钟先生深藏不露?”
“你确定想见他?”钟商歪着脑袋,一双眼睛在荣湛身上扫来扫去。
荣湛试探性压声:“我可以吗?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钟商差点笑出声,眼里透出狐狸般的狡黠,他走到泳池边缘,下巴朝池水点了点:“你往下看。”
荣湛闻言略感困惑,心想难不成‘密友’藏在水里?
他朝水池瞥一眼,波澜不惊,在灯光的照耀下,水波变成深蓝。
“看见了吗?”钟商似笑非笑,两只手插在裤兜,好像在看戏,“仔细瞅瞅,你一定能看见他。”
从水里倒映出来的画面,荣湛只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和模糊的轮廓,他感觉自己又被钟商摆一道。
这位少爷是真的喜欢恶作剧。
荣湛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好吧,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再靠近,然后一脚把我踹进去?”
钟商顿时来了精神:“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荣湛下意识往后退,他可不想湿身回家。
就在这时,侧门那里多出一道身影。
喝嗨的荣玥叫他俩的名字,让他们回去继续献唱。
两人一齐往回走。
荣湛说句:“你唱歌挺好听的。”
钟商嘴角微弯:“我□□声也好听,你想听吗?”
“。。。。。。”
怎么好端端又涉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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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
荣湛先到咨询中心见一位来访者,吃过午餐,他整理出一份文件决定去研究所找江沅,两人约好一起编撰关于《精神疾病是否影响艺术创作》的论文。
他从一位意大利学者那里获取了一批新资料,研究好几天,资料的信息正好应对江沅刚刚创办的疗养院,都和精神疾病艺术家相关。
就在荣湛提起公文包准备出门时,手机振动了一下。
滑开屏幕弹出一条消息:[哥哥,你不是要带我去看医生吗?]
荣湛没忘,他打字回复:[约的明天上午。]
拖了半分钟,钟商又来一条:[我现在就难受(叹气)]
恰在此时,江沅打来了电话。
荣湛先接听:“江院长。”
“博士,什么时候到?”江沅十分熟稔地询问,“吃过午餐了吗?没有我来安排。”
荣湛嘴唇微张,脑海飘过一声软绵绵的“哥哥”,那是久远的记忆。仅犹豫半秒,他便拿定主意,带笑的声音里掺杂着歉意:“不好意思江院长,我可能要爽约了,我们换一个时间,我先把资料传给你。”
江沅问:“我被严队截胡了吗?”
荣湛讲实话:“是我的一个弟弟,身体不舒服,我要带他去做检查。”
江沅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关心:“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跟医院那边打声招呼?”
“不麻烦,我已经约了XX医生。”
“好的,你先忙,近期有空你随时来研究所找我,我一直都在。”
荣湛应一声,挂断电话。
在这期间,钟商发一条信息:[你有时间不?]
荣湛敲下两个字发过去:[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