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城市灯火在远处闪烁。傅斯年站在门前,思绪万千,许久都没挪动脚步。
他没有再敲门,也没有转身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扇门,仿佛能透过它看见屋内那个倔强的身影。
手机在他掌心震动了一下,是悦薇来的消息:“她搬走了。”
短短三个字,却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立刻拨通悦薇的电话,对方接得很快。
“你别怪我。”悦薇的声音低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伤害她的,可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解释。”
“她搬去哪了?”傅斯年问。
“我不知道。”悦薇顿了顿,“她这次很谨慎,连我都只说是城西附近,没说具体地址。”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风从楼道穿堂而过,吹起他肩上的衣角。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七分。
他知道,这一晚,她不会再见他。
清晨六点,阳光还未完全洒落,顾清欢已经站在旧居门口,行李箱轮子轻轻碾过地板。
她回头望了一眼这间住了三年的房子,窗边的绿萝还挂着昨夜的雨珠,茶几上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一切仿佛昨日还在。
可她知道,这里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拉起行李箱,轻手轻脚地合上门。钥匙轻轻放在信箱里,像是告别一个旧梦。
电梯缓缓下行,镜面映出她略显疲惫的脸。昨晚与傅斯年的对峙,让她一夜未眠。她不知道他是真心悔改,还是又一次的自我感动。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被情绪牵着走。
她已经决定好,要重新开始。
出租车驶入城西老城区时,晨雾还未散尽。司机一边打哈欠一边问:“小姐,前面就是你要去的小区了,确认是这儿?”
顾清欢点头,付了车费后拖着行李下了车。
新公寓在三楼,不大,但光线很好。房东是个慈祥的老太太,见她一个人搬家,主动帮她提了个箱子上楼。
“小姑娘一个人住啊?”老太太边开门边问。
“嗯。”她笑着应了一声。
屋子比想象中还要小,厨房和客厅是一体的,卧室勉强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但她并不介意,反而觉得有种难得的自由感。
她将行李一一打开,把衣物放进衣柜,将生活用品归类摆放整齐。最后,她从包里拿出一盆小小的薄荷,摆在窗台上。
这是她在旧居养的最后一株植物。
窗外传来早市的吆喝声,楼下有卖豆浆的小贩推着车子经过。她拉开窗帘,阳光洒进屋里,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傅斯年想尽办法查找她的下落,不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然而,无论是谁,都说不出她的下落。
他站在她旧居的楼下,看着那扇空荡荡的门牌号,心中一片荒凉。
她是真的彻底消失在他世界里了。
他回到公司,调取了她离职前的所有行程记录,试图找到蛛丝马迹。然而,她的行动轨迹干净得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唯一留下的,是她离职当天,在会议室留下的一张便签。
字迹清秀,写得很轻:
“感谢这段时光,愿各自安好。”
他盯着那几个字,久久说不出话来。
傅父察觉到儿子状态不对,试探性地问:“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