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布偶(10)
言栩为什麽会……会变成这样?
云渡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可他没办法再去细想。
言栩像是不认得他似的,手中握着刀,毫不犹豫地就向他刺去。可云渡也不是傻的,不会因为换了个人就站住不动了。他每躲开一次,言栩就紧紧跟着,把他逼至角落。
云渡打掉他手里的刀,但同时自己手心也被划伤了,刀刃锋利,鲜血直流。言栩没了武器,改用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他也不知道言栩哪来那麽大的力气,但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竟挣脱不了。云渡被他掐着脖子,而他自己也想用手扒拉开言栩,但无济于事,反而,云渡发觉自己的脚已经慢慢脱离地面了。
言栩用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为什麽……言栩?”云渡艰难问出一句,他快要喘不上气了,满满都是窒息感。
可言栩没有回他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张正在痛苦的脸。
“你不用挣扎了。”园丁坐在他们不远处,单手撑着脑袋,笑意盈盈:“他又不会听你的,他只会听我的。”
“因为我跟他才是同类,我们是彼此的族人,他永远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放弃我们丶抛弃我们,懂吗?”
“你放屁……”
云渡看着言栩的眼睛,黯淡无光,眼睛里面什麽都看不出来。
“是你操控了他。”云渡咬着牙说。
“9201,用力,掐死他。”园丁再次发号施令。
云渡好不容易掰开了言栩的一根手指,结果言栩因为她的这句话又用力了几分,窒息感不断上升,云渡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在这里了。
云渡伸脚踹言栩,言栩没防备,被他踢得歪了下身子,云渡趁机用力挣脱开了他。
缓下来後,云渡立即上前捆住言栩的双手,不让他乱动,而言栩也好像失了神一般,就这麽让他捆住自己,也不动弹。
“言栩,你乖乖的,别乱动,等我解决了她再来帮你。”云渡在他耳边轻声说。
而後,云渡伸手打晕了言栩,把他放在地上。其实他也没想到这麽容易就打晕了他,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情节,他照着试了一下,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随後,云渡擡眼看向园丁,目光冷冽,不容半分置喙。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他知道不能让她再叫出什麽被控制的布偶来对付自己,这样反反复复下去,什麽时候才能结束。
园丁没动,云渡就捡起地上的刀,一步一步丶斯条慢理地走近她,冷声道:“说话啊。”
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园丁在劣,可她却仍不慌不忙,目不斜视地盯着云渡,说:“你倒是杀了我啊,可你敢吗?”
“你杀了我,你也别想从这里出去,你找不到钥匙的。没有钥匙,你就跟我一起困在这里一辈子吧,永生永世不见光日。”园丁似是什麽都不在乎,只剩疯狂。
“你知道吗?手刃仇人并不需要我自己亲自动手,和他一起死也一样的,有什麽关系呢?反正都是死。”她看着云渡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挑衅的眼神更加逼人,云渡拧眉,手疾眼快,几步上前就用刀抵住了她的脖颈。
“说!钥匙在哪儿?”云渡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着的大门,而後哼了一声,故意说:“你就这麽想跟我死在一起?不觉得隔应?”
“当然觉得。但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那把钥匙在哪里吧?”园丁说:“你猜,我把它放在哪里了呢?”
她朝着言栩的方向看去,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云渡立马反应过来,她是将钥匙藏在了言栩身上!
可是……怎麽可能呢……云渡皱眉,撇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园丁,看到她的整条小腿都断了,这才微微放了下心,撇下她往言栩的方向走。
“言栩?言栩你醒醒。”云渡扶着他的肩膀,摇晃了几下,试图摇醒他。但过了好一会儿言栩都没半点动静,云渡找了找他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却什麽都没发现,还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用力过猛了。
倏然,他察觉到背後传来一丝凉意,一下子转过头,园丁狰狞着的脸近在咫尺,云渡一只手扯着言栩的肩膀,闪身躲开。
云渡几个翻滚跟她拉开了距离,可她却双手推着轮椅紧跟其後,云渡定睛一看,发现她的背部又长出了两只手,这两只手还比原先的更长,指甲很长,但两只手都皮肤沧桑和带着灼伤。
云渡迅速将言栩安置在一旁,自己站起身,握紧了刀,园丁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就这麽让她把自己逼至角落。
“你说的没错,和你是在一个地方的确让人隔应,所以——”园丁咧开嘴大笑,面部忽地撕裂开来,她的嘴巴两侧直接延伸到了耳朵处,看起来恐怖又渗人。
“你去死吧!”
说着,她便要伸出後背的那两只手,袭击云渡。
云渡一下子就躲开了,但却被她抓住了手臂,用力甩开时,胳膊都被她尖长的指甲划出血。
他痛得踉跄了几步,但又快速直起身子,一只手捂住伤口往旁边躲。
“你跑啊!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杀了你的!”
话音刚落,园丁就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直接用腿下断裂处走路,身高一下子就矮了一大截。
“你看,我这双腿,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园丁咧着一张嘴,眼睛睁得特别大,又歪着头,带着一丝不解和愤怒问道:“你觉得这是谁弄的?”
本来云渡听到她前半句话还觉得莫名其妙,她的腿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他怎麽知道?可她一说後半句,云渡就仿佛被点醒了一般,猛然看向靠在墙的此刻还在昏迷之中的言栩。
难不成……是言栩?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云渡有些震惊,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但没理她,反而健步向前,一个锁喉就把园丁的头按住,而後用锋利的刀尖一次性砍了下来。
雪白的棉花掉下来是蹭过他正留着血的手臂,也被染红了。
园丁的眼睛还在眨着,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丝不解和怨恨。她想笑出声,却因为头和身体的分离而无法发声,只得张着嘴,将笑容放到最大。
云渡没管她了,带着疲惫的身子走向言栩,又在他身旁坐下,看着这里的一片狼藉,心中忽地平静下来,垂下头,低声喊道:“言栩,你晕完了没啊?”
“你快点告诉我钥匙在哪儿好不好……我带你出去啊?”他的声音里尽是疲倦,又叹了口气,看向正对着自己的大门,大门看着就那麽的坚不可摧,那麽的牢固,没有钥匙,他们怎麽才能从这儿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