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拦我干什麽?那个alpha就是欠揍!”走了几步,宋乐群就甩开卫寒,气冲冲地说。
“你就不要给你哥添麻烦了。”
“我——”
“宋乐群。”
宋乐群听见他哥的声音,刚才那嚣张的气焰顿时减了一半。
“哥……”宋乐群以为宋玉群要训他,刚想解释。
哥哥却没继续理他,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卫寒说:“刚才为什麽不躲?”
卫寒没来得及回答,宋玉群已经伸出手拉住卫寒的外套,将扣子系得整整齐齐。
卫寒低头看着宋玉群的手,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散发的信息素,随着那双手的离开,又很快散尽了。
因为假腺体而産生的临时标记作用似乎又在作祟。卫寒心里闪过一丝落寞,一点点酸苦涌上喉间,他忽然觉得很委屈。
他好想按住那双手,让它触碰自己的脸颊,拂拭眼角泛起的温热——或者,在他怀里,让自己好好哭一场——他明明讨厌喝酒,却想被酒味的信息素包裹,似乎这样能让他不那麽悲伤。
也是在这一刻,卫寒突然就明白了这份委屈来自何处,为什麽他从一开始就如此讨厌肖宇。
他从记事起便没有感受过父爱,父亲成日酗酒,清醒的日子屈指可数。小时候生活艰苦,可母亲从来都对他满怀期望。正因如此,他一贯清冷孤傲的面具下,是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自卑。
他一向独来独往,不肯让外人窥探自己那心灵深处的伤口。可是那道疮疤在被宋乐群以幼稚的姿态揭开後,却因为宋玉群那若即若离又不掺杂念的关心而重新开始愈合。
那是来自男性独有的厚重的温暖,让卫寒觉得心中遗失很久的那一块被填满和包裹。或许卫寒只是在想象中放大了暗恋之人的优点,或许于宋玉群来说最开始只是无心插柳,他甚至会在漫长的时间和过眼的繁华中遗忘他,可是卫寒却释怀不了。
因此他从来都只是希望自己能站在宋玉群身边,他好像料定宋玉群不会喜欢上他,他有自己的可悲的自尊和愚蠢的坚持,这不允许他甘心委身他人,成为可怜的一夜情对象。
可是,为什麽会有肖宇这样的人?道德感如此低下,肆意表露自己的欲望,把情色当作明码标价的交易。与其说是讨厌他,不如说卫寒是嫉妒他,嫉妒他如此巧妙地利用规则,甚至也利用他长久坚持的道德信念。他就像一条毒蛇,既丑陋得令人厌恶,又放大了卫寒心底的欲望。
他也想得到眼前之人的重视,也渴望有一刻宋玉群是注视着他的。可是仅仅一刻,卫寒又宁可不要。
他就是这样活在由自己造就的矛盾中。
宋玉群离开了。刚才,他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对他说着什麽,可是声音就好像从玻璃罐传来,十分微弱。
宋乐群递给他一杯红酒,他竟然喝下去了。味道又酸又涩,咽下後烧灼着喉咙。原来酒是这样的味道。为什麽父亲竟会沉迷于此?
“卫寒,你有什麽心事,可千万别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我没事,宋乐群。”
“你还说没事?没事的话,你肯定会像以前一样骂我的。这回咱们两个好不容易又见面了,你都没有骂过我。。。。。。”
卫寒被他整无语了:“宋二少爷,你是有什麽心理疾病吗?”
“没有啊,我妈成天说我没心没肺,所以心理最健康了。”
卫寒噗嗤笑出声,骂道:“宋乐群,你这个脑残,和高中一模一样。”
宋乐群嘿嘿一笑:“我没变,你也没变,所以咱们俩还能聊得来。这麽多年没见,也不陌生!”
卫寒白他一眼:“滚,我根本没把你当朋友。别套近乎。”
“行吧。但是你别嫌弃我啊,我没以前那麽浑了。”
“是吗?”卫寒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扯向自己。
卫寒看着他的娃娃脸,那双单纯的圆眼睛就像一只哈士奇。
哈士奇本来顺从地凑过来摇着尾巴,但是在看到卫寒弯成月牙的狭长双眼,以及被酒气熏红的脸颊,他便有一瞬间愣住了。
“卫丶卫丶卫寒……你,你……”
卫寒打了一个酒嗝,松开他,用手指点点他的胸口:“我……不和傻子说话。”
卫寒从来没碰过酒,刚才接连两三杯猛地进了肚子,这会儿脸和脖子就一片粉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