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桑兮渺敲了一下,“咚”的一声。
&esp;&esp;“咚、咚、咚”。
&esp;&esp;她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是人站在高处,防御机制启动的生理反应。
&esp;&esp;那个时候,桑兮渺有想过跳下去,她想,“嗵”一声落下,伴随她的痛苦、焦躁、不安,就会尽数消失。
&esp;&esp;没有发生她被谁拯救,痛哭流涕的戏码,把她拉回来的,仅仅是“我的稿还没画完”的念头。
&esp;&esp;桑兮渺又敲了几下镲。
&esp;&esp;“嚓、嚓”。
&esp;&esp;她曾掰断她所有的绘笔,一根接一根,就像梦想一寸寸碎裂的声音,全部丢进垃圾桶。
&esp;&esp;父母的反对,收入的忽高忽低,瓶颈期画不出来东西……叠加在一起,她坚持不下去了,一度崩盘。
&esp;&esp;那是她过去的种种。
&esp;&esp;但确实都是过去了,至于未来,她也不知道她想去什么样的世界。
&esp;&esp;桑兮渺将鼓棒还给连迦,“连迦姐,我还挺羡慕你这种洒脱的人生态度的,拿得起,放得下。”
&esp;&esp;连迦说:“我从小就没人管,野大的,现在也还是到处飘着。你与其羡慕我,不如珍惜最后几天跟我相处的时光。”
&esp;&esp;桑兮渺笑了,眼角弯弯的。
&esp;&esp;她的性子说外向么,却不会热络地跟人聊天;说内向吧,说话做事又从不畏畏缩缩的,反而大胆干脆。
&esp;&esp;能力呢,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但偏不是娇气得吃一点苦就受不住的类型。
&esp;&esp;有时候她就一个人蔫蔫地坐那儿发呆,有时候效率高得飞起,脚不沾地。
&esp;&esp;她像一团没捏过的橡皮泥,你说不上来她具体是什么形状的。
&esp;&esp;连迦也蛮喜欢她的,有时候情不自禁的,就想摸摸她的头,觉得她跟自己的妹妹似的。
&esp;&esp;快到合约期满,也是连迦提出来要给桑兮渺送行。
&esp;&esp;挑了一天晚上,“utes”关门歇业。
&esp;&esp;吴浩东调酒,张师傅做菜,罗胖他们说表演才艺。
&esp;&esp;连迦问一旁泰然坐着的盛时:“时哥,你不表表态?”
&esp;&esp;盛时淡声:“我放任你们胡来,还不算表态?”
&esp;&esp;吴浩东说:“嘴硬王者非时哥莫属。”
&esp;&esp;盛时斜他一眼。
&esp;&esp;吴浩东装作看不见,招呼道:“罗胖,你把两张桌子拼到一起,小齐,你挑首歌放。”
&esp;&esp;桑兮渺本人有点被这阵仗吓到,跟连迦说:“我好像是离职,不是离世?”
&esp;&esp;“呸呸呸,童言无忌啊。”
&esp;&esp;连迦拉着她,说:“相逢即是缘,朋友也好,同事也好,离开也不意味着分别,人生中每一段经历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值得纪念,你说是不是?”
&esp;&esp;桑兮渺静了会儿才说是。
&esp;&esp;他们把场子布置好,围坐在一起。
&esp;&esp;桑兮渺没有
&esp;&esp;任何前兆地举起酒杯,“这段时间有劳大家照顾,谢谢。”
&esp;&esp;她仰头一饮而尽,结果因为喝得太快,不小心呛到了。
&esp;&esp;吴浩东啧啧说道:“真是个实诚孩子。”
&esp;&esp;盛时把桑兮渺面前的酒杯换成橙汁,“今晚你就喝这个。”
&esp;&esp;连迦和吴浩东已经见怪不怪,罗胖、小齐不是每天来店里,不知道这俩人关系的非比寻常。
&esp;&esp;罗胖见状嚷道:“时哥,你也太偏心兮渺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