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关于礼物,桑兮渺也一直拿不定注意。
&esp;&esp;她在网上搜了许多“情人节礼物”攻略,看到尤克里里,不由得想起盛时那把吉他。
&esp;&esp;她想,以他阔绰的手笔,他应当不缺任何好吉他。:
&esp;&esp;于是,她脑海中冒出一个任何人听了都会说她疯了的念头——自制。
&esp;&esp;但桑兮渺的性子奇就奇在,她只要敢想,就敢做。
&esp;&esp;她联系了师傅,买了原材料,每天跑去工作室做一点儿。
&esp;&esp;在此期间,考研初试成绩出来了。
&esp;&esp;桑兮渺考得不错,超了国家线六十多分,顺利进入复试。
&esp;&esp;可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esp;&esp;她对学术并无兴趣,只是在哲学系应届生的考公和考研大流中,选了一条相对没那么反感的路。
&esp;&esp;查询成绩的当天,陈敏容就发来消息问她。
&esp;&esp;她当初备考的斗劲瞬间如潮水般退下去,徒留一片贫瘠荒凉的滩涂。
&esp;&esp;这天中午,和盛时一起吃火锅,桑兮渺忽然问:“你觉得,我应该继续读书吗?”
&esp;&esp;他正给她夹菜,闻言动作一顿,放下筷子后方说:“你目前的想法是什么?”
&esp;&esp;她坦诚道:“读研只是我逃避工作的手段,可成绩下来了,我反而开始抗拒了。”
&esp;&esp;普通人其实没有指着生活的鼻子,对它说“no”的资格。
&esp;&esp;不上班和不读研,在她的世界里,是不被允许同时满足的。
&esp;&esp;盛时思索片刻,分析说:“哲学不好找工作,留校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esp;&esp;桑兮渺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那还要读好几年书。”
&esp;&esp;“你有没有想过,全职画画?”
&esp;&esp;“全职?”她摇头,“一定会被千夫所指。”
&esp;&esp;尤其是陈敏容本来就不喜欢她整天画画而昼夜颠倒,缺乏社交。
&esp;&esp;盛时直视她的眼睛,慢慢地说:“所以,不是你自己不愿意。”
&esp;&esp;桑兮渺一时失语。
&esp;&esp;他重新执筷,从火锅中捞起她爱吃的菜。
&esp;&esp;“我们每次吃饭,问你吃不吃,你都说可以,你不挑食。但如果让你点单,你点的永远是那几样,说明你潜意识里还是挑的。”
&esp;&esp;她更加说不出话了,就像被父母发现藏起来的没得满分的卷子一样窘迫。
&esp;&esp;“如果你问我,”盛时接着说,“自我意志和他人期待哪个更重要。”
&esp;&esp;火锅沸腾着,咕噜噜的,像一个个幻想升腾,破灭的声音。
&esp;&esp;“我会说,自我意志。”
&esp;&esp;桑兮渺最后没和父母商量,自作主张放弃了复试。
&esp;&esp;可能是因为被盛时那句话煽动,也可能,她羡慕他那种,拥有掌控自己人生的勇气和底气。
&esp;&esp;羡慕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模仿对方。
&esp;&esp;她想,那就再一次,将自我意志置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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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盛时最近在筹备酒吧,请桑兮渺为他画设计稿。
&esp;&esp;他想开一家白天卖咖啡,晚上卖酒,可以进行小型演出的店。
&esp;&esp;她说:“我的档期很满的。”
&esp;&esp;“我能插队加急吗?”
&esp;&esp;盛时搂住她的腰,唇似有若无地蹭着她的脸颊,说话时声带的细微震动,似乎通过肌肤接触,漾到了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