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沈阔都嫉妒。“不用乐成那样,不是你生的。”
贺辰风瞥他一眼。“你生的?”
沈阔无语。“我倒是想生,可你也得有这功能啊。”
这句话多少是带了点颜色,贺辰风听後嘴角的笑一顿。“你恶不恶心。”
“恶心”这个词实在不好听,沈阔不能接受,是想骂回去的,但注意到贺辰风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一层遮掩的尴尬,顾及他现在十七岁,想想还是算了。
接下来是长达五分钟之久的沉默。
直到贺辰风按耐不住,主动打破僵局。“喂,那个什麽,你多大了?”
“十九。”沈阔说。
沈阔的生日在三月的最後一天,但那天他是在昏迷中度过的,醒来之後,他的十九岁已经过掉三十几个小时了。
原本是打算比赛结束之後,庆功宴和生日一起过的,结果没想,冠军拿了个寂寞,生日也没过上,贺辰风还把他给忘了。
沈阔越想越憋屈,偏偏贺辰风这时候又喊了他一句。“喂,那个谁。”
“沈阔。”
心情不好,语气不好,说话的内容当然也不会太好,沈阔甚至都没过脑子。“你要实在记不住我名字,建议下次直接喊爸爸。”
贺辰风沉默了五分钟才恢复过来的脸色再次沉下去。“信不信老子抽你!”
他这一嗓子声音没收着,吵到了怀里的伍毛儿,小崽子很不满的咕哝了两声,脑袋翻了个面,才继续呼呼大睡。
被小家夥这一干扰,剑拔弩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沈阔揉了揉太阳xue。“刚刚喊我干什麽?”
贺辰风一脸不愿意搭理他的表情,但可能是不搭理不行,别扭了半天,还是开了口。“我要洗澡。”
“不行。”沈阔说。“你昏迷这段时间一直做着理疗针灸,身上都是针孔,还不能洗澡。”
“什麽!”贺辰风抓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我连续一个多月没洗过澡?”
沈阔见他揪着自己衣服这闻闻那闻闻很嫌弃的样子,无语道。“我每天都给你擦。”
贺辰风一愣,擡头看向他。“怎麽擦?”
“还能怎麽擦。”沈阔说。“脱光了,放床上,拿热毛巾从头到脚擦。”
“…”
贺辰风愣那儿静止了得有十几秒钟,直到羞臊的红从脖子趴上耳根,他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又把伍毛儿也扒拉进去,扔出一句“我睡了”,就再没动过。
沈阔也懒得跟他较劲,没有打算强行给他擦身体,自己简单洗漱之後,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然而,睡不着。
脑袋里面乱乱的,发愁,愁不知道贺辰风到底还能不能记起来,愁万一贺辰风记不起来以後怎麽办…
当然,那些都是次要,主要原因还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抱着贺辰风睡,现在怀里空空荡荡的,他不适应。
病床并不宽敞,睡两个人已经算是拥挤了,那边贺辰风搂着伍毛儿,说什麽都再放不下沈阔了。
小崽子毕竟也盼了那麽久,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也怪可怜的,让给他一晚上也无可厚非,沈阔如是宽慰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可一直到了後半夜,他也还是没能成功睡着,于是短暂的做过思想斗争之後,他还是下床把小崽子从贺辰风怀里揪了出来。
医院的病床都有护栏,伍毛儿再怎麽翻腾也掉不下去,沈阔不担心,盖好被子把小崽子安顿好,揉了把他的小脑袋,虽然心怀些许歉意,但仍旧毅然转身上了贺辰风的床。
饶是再轻手轻脚,沈阔那麽大个小夥子,上床也还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伍毛儿被抱走的时候,贺辰风已经被打扰过一轮,沈阔再来一轮,再深的睡眠也要被吵醒了,以至于沈阔刚躺好,贺辰风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沈阔心里咯噔一下。
不管是是十七岁还是二十八岁,贺辰风都有爱踹人的毛病,目光对上的瞬间,沈阔下意识的就做好了被踹下床的准备。
然而另他意外的是,贺辰风并没有踹他。
从沉睡中醒来的人似乎是很困很困,好像眼睛睁开了,但意识没回笼,贺辰风非但没踹他,反而本能般的往他怀里拱了拱,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了。
那一刻,不夸张的说,沈阔沉积了两天的郁闷瞬间就被扫清了,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忘记了又如何,十七岁又怎麽样,反正也不会改变什麽,贺辰风仍然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