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下方一阵黏腻,衣服布料粘在皮肤上,属实有些难受。
言晚不大高兴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怎麽这麽高。”
这样大的雨,这样大的雨声,还是叫那人听了去。
贺厌侧身,一把从她手上接过伞,然後将大部分伞面都往言晚头顶罩过去。
言晚听见他兹沉带笑的嗓音,似是回答她刚刚无意识地嘟囔。
“我一米八七。”
手中忽然一空,言晚惊叹一声,诧异地仰头侧看向他。
夏日的雨不像秋日温柔细腻,反而像是一场延时地涨潮。
只顾痛快这一瞬,也不管岸上的人是不是能接受。
倾盆大雨带起连绵的雨雾,潮气一路往上,空气中都是一股过期的霉味。
人们通常将这样的天气称为梅雨天。
贺厌站在这场梅雨里,一身的干净利落,与这返潮发霉的天气格格不入。
像是你自烂你的天,我自有我的郎艳独绝。
确实是叫人嫉妒的存在。
“贺总,你将伞打过去一些。”
没必要非要跟一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争着撑伞,但言晚瞧着他肩上的衬衫被雨打湿,还是忍不住提醒。
贺厌瞧了瞧她,忽然停步。
“给女士撑伞,将伞打我自己头上,我家里没有这种家教,如果言老师实在不好意思,不如靠的近些,我没带衣服,等下这样见人也不大好。”
言晚这才惊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隔了一道海,竟叫这样大的伞都罩不住两个人的身体。
平白淋了这场雨。
这不是他第一次替言晚撑伞。
上一次在他伞下躲雨的。
还有一只受伤的幼猫。
言晚立刻朝他走近一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贺总。”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进,言晚甚至能隔着雨听他胸膛里的躁动。
一下一下,有力又沉稳。
闷热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窜。
似是这场雨送进来,又好像不是。
言晚分不清,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内心期盼早早结束这一段叫人难捱的同行。
到了剧组搭建的棚里,吴港一早清空了控制室里的人。
只有新进组的女主陈安安和男主陆尘在棚里等着。
吴港打头掀开门帘,贺厌撑着伞示意身旁人先进去。
言晚也没扭捏,直接进了门,贺厌紧随其後躬身进来。
一段不长的雨路,贺厌半个肩头尽湿透。
白色衬衫下隐约可见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比那些当红小生竟然还要漂亮几分。
陈安安迎面看见就立刻走了上去,主动朝贺厌开口。
“这位就是咱们大投资人贺总吧?您请坐。”
贺厌摆摆手,不动声色的後退一步,拉开和陈安安的距离,面上还是良好的教养。
“客气。”
吴港等人坐下来,才开始介绍。
“这位是贺总。”
“这位是我们新签的女主角陈安安,另一位是男主角,陆尘,您上次见过的。”
屋内就五个人,吴港顺着指到言晚身上,正要继续开口,贺厌出声打断。
“言老师,我和言老师是老同学,就不必介绍了。”
哦,原来他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