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猛的揪住,令人窒息的无力感潮水般朝她涌来。
这时,寂静的医院走廊里突兀地响起一阵电话声。
言晚摸出声源机械般地接起电话。
对方的声音还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
“言老师,我还是觉得你……”
话说到一半停住,男人似乎停了步,语气也沉下来。
“言晚?你怎麽了?你在哭?”
听到贺厌的声音,情绪泄洪一般,言晚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下坠,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像是束手无策地小朋友终于见到了家长,言晚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说着。
“贺……贺厌,怎麽办?我……我找不到那个什麽林院长,医生说,林院长他……他已经退休了。”
贺厌的胸口处骤然收紧,再开口的时候嗓音居然带着一丝颤抖。
“言晚,你先冷静,你乖一点告诉我,怎麽了,你受伤了吗,是哪一位林院长,你先告诉我。”
言晚在他的循循善诱下找回了一丝理智,再开口时逻辑也通顺了很多。
“是李舒舒受伤了,她是我的好朋友,她……她骑机车出事了,现在医生说……说她需要植皮手术,这个手术需要一院的林院长才能做。”
贺厌继续缓着语气问道:“你呢?你受伤了吗?”
“没有。”
几不可察的地松了口气,对面的人才继续道:“好,我知道了,我来解决,但是你现在先……先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保证你的朋友一定会没事的,好吗?”
“好,我没事。”
挂了电话,言晚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对贺厌一股脑儿说了什麽。
大概是高中被他养成的习惯,最无助的时候总是容易轻易向他示弱,所以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立马崩塌了脑中的弦。
但言晚没有心情去谴责自己,因为只过了五分钟,手术室的自动门就再次被打开,刚刚的医生又一次走出来。
她惊喜道:“林院联系我们了,他马上就会赶过来接受手术!”
裴司言如释重负地瘫软下去,言晚却微微一愣。
这是……贺厌的手笔?
时间拉回到五分钟前,京北机场的大厅内。
贺厌挂了电话,快步走到旁边的休息长椅边然後坐下。
林特助跟在後面,对他突然的转向有些措手不及。
明明刚刚结束两天一夜的奔波,自家老板应该是要早点回家休息才对。
他跟着过去站在贺厌旁边,斟酌着语气试探性问道:“贺总?怎麽了?”
等面前自家老板擡起头,他瞬间心头一惊,差点跌破眼镜。
算起来从在国外开始,林特助就一直跟着贺厌,在他的的心里,贺厌这人就是自带系统的真神。
无论发生什麽事,哪怕是泰山崩于顶他也面不改色,甚至在一年前做空自家集团的那场股东大会上,他都没见过贺厌皱一下眉头。
可此刻,那样八风不动的贺厌却微微红着眼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劫後馀生的庆幸,就连捏着手机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他嗓音沙哑到极致。
“去查一下言晚在哪家医院,然後联系一院的林院长,叫他去给一位叫李舒舒的姑娘做手术。”
作为一名顶级特助,林特助当然知道自己不该过多去问老板的私事,于是他绝不多言地应下老板的吩咐。
“好的贺总,那您这边现在要帮您安排车回望城苑的别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