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犹犹豫豫:“考了,我挺喜欢跟孩子打交道。”
罗西笑:“日子很长,有几十年,天天在家足不出户,这需要你有强大的心理素质经营家庭。要会处理家庭关系和问题,也要学会如何平衡你们家和向家的关系,这些,我们都要尽早做好心理准备和应对素质。一份放得上台面的工作,正是必要的避险手段。”
罗西给了张红红三个备选,一个是进入体制内,安稳也有个身份,而且要想往上走,向家还能提供资源,百利无一害。顺利的话,以後还可以搞个主任当当;第二是做教师,受人尊敬还有寒暑假,连带着解决自己小孩儿的教育问题;第三个是进她的公司,罗西自会找人手把手地带她。
张红对前程还没什麽概念,说到第三条,眼里放出光来,看得出相当倾慕罗西的工作和生活状态。风风火火,肆意挥洒,不受拘束,钱和前程皆有。
罗西也跟她讲,走没问题,但这条路就比较辛苦,也不见得张向老家会同意。凭白地又增添了阻力。
张红红走时是心悦诚服地走,罗西又跟她约时间吃饭,带上家里人特别是张父。
晚饭是约在星级酒店,最豪华的总统包房,说实话,跟张父之流的小包工头实在没必要用如此规格。但要跟人谈,就要先在面子上放出资本来,起一个震慑作用。果然张父进门後,油腻丰满的脸颊上好声好气地笑出一朵花来。见了罗西,定定又犹疑地瞅了好几眼,露出不悦的神色,问:“你是哪个公司的?”
张父生气,下意识认为罗总是男的,罗总不出现,竟然派个女秘书之流的人来敷衍他。他想自己立刻成为向家的岳丈,东城还有谁能不给他的面子?
实在是有些狂妄和不知深浅了。这也是为什麽向家原本对张红红还满意,跟张父碰面後态度迥然一变的原因。如果她是向东阳的姐姐,恐怕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有这样的爹,後患无穷。
只是她是来撮合解决问题的,能向好怎麽能向坏?谁也不能说定了向家跟谁结亲就不会出麻烦,还是事在人为。
张红红羞愧至极,压着声音道:“爸!这就是罗总,苇叶控股集团东城子公司的罗西西罗总。”
正巧叶飞等人推门而入,一窝蜂笑哈哈地过来,也不看全身印满了大logo的张父,直朝罗西飞眼风:“哟,哪个公司?西西,你放句话出来,我们家几个公司任你挑,想做哪家老总就做哪家老总。我没一句话说,年薪你自己讲,合同立刻叫人送来。”
阿东胖憨憨地,没听出其中的打趣和对张父的埋汰,十分关心地插嘴:“西西在苇叶做得不开心吗?我们家刚要上一个新项目,西西想来可以来。。。。就是有点委屈你了。”
罗西一拳砸到叶飞肩上:“乱说什麽,我在苇叶吃香喝辣,暂时还不想挪窝。”
一时哄堂大笑起来,罗西又给双方介绍,给足了张父面子。叶家的资産规模,凡是东城有谁不知?叫他作陪,也是委屈了他。至于苇叶控股,那在全国业内都是响当当的。
这局不适合喊上向东阳。向家牵扯进来,很多东西反倒不好谈。
张父的命门无非就在钱财二字上。既要给他利,又得警醒他不要太乱来。到时候砸了向家的招牌,他还有好果子吃?
这些话都是酒後才讲,要是换一波人跟他讲,张父不见得听得进去。也不能叫向家跟他讲,对于向家那是自降身份,仿佛非得求着要他家女儿,怎麽可能?桌上流水似的摆着几瓶茅台,山珍海味摆得比文物还精致,叶飞与罗西嘴里讲的都是千万上亿的项目单子,好叫他知道,他要的那点利或许连他们的牙缝都不能塞。
这世上,谁还不是见风使舵见利忘义?
张父这天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非要敬酒给罗西赔罪,罗西拖住他的胳膊:“伯父千万别折煞了我,我们都是小辈,也是东阳的朋友。大家都是为了东阳好,为东阳好,也是为了红红好。伯父就红红一个女儿,想来对她也是疼得不得了。”
“您想争口气,说实在,也是想为红红在向家争口气,对不对?”
她把话说得实在漂亮,贪婪在她嘴里变成了疼惜女儿的绕指柔,张父眼眶一红,连说对对对。没一会儿真喝趴了,被女儿和司机领走。
包房门一关,叶飞忍不住鼓掌:“漂亮,真漂亮。”
罗西这才松了一口气,累得够呛,接过阿东递来的酸奶:“算了吧,你还不知道我?其实今天最辛苦是您小叶总,对您没好处,还要你坐镇。”
叶飞耸耸肩:“晚上吃饭去哪里都是吃,在你这里还可以看场好戏,怎麽就没好处了?”
说着要送她回家,罗西可不敢叫他送,万一跟“借住”的顾城碰上就不好。只是这个点又找不到合适的托词,应声上车,叫他在小区门口放下,说是走一段路吹吹风散散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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