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主意,也必定和我是一样的。”独悠并没有阻拦秋兰,许嫂子听到他们在外面叽里咕噜的说话,并没有放在心上,等听到秋兰说要寻自己,许嫂子就掀起门帘打算走出来,正好听到独悠这句,许嫂子就笑吟吟地说:“这是什么事儿啊,还我和独悠的念头是一样的。”
秋兰扯住许嫂子,把话说了一遍,许嫂子的神色顿时变了:“竟然有这样的事儿。”
“姑姑,确实有这样的事儿,您还是赶紧收拾行李,跟着我们去吧。”秋兰以为自己这样说了,许嫂子就会跟着去了,谁晓得许嫂子只是把秋兰的手松开:“方才独悠说,我的主意和独悠的主意是一样的,这话,并没有说错。”
秋兰听到许嫂子这样说,也急的跳脚:“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听劝呢?”
“秋兰,等会儿冬儿把孩子抱来,你呢,就替我多照顾下孩子。”独悠的话说完,秋兰就背转身:“我不管,也不会替你喂奶。”
“我都没有说,你怎么就要帮我喂奶了?”独悠笑吟吟地说着,秋兰恨不得踹独悠几脚:“这是生死之间的大事,你怎么全不在意?”
“是啊,秦兄弟,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也不在意?”来喜反问秦渝蓉,秦渝蓉只淡淡地笑了:“我并不是不在意生死之间,我只是晓得,有些事儿,就像一个疮,总要把这个疮挖掉,才能好好地活下去,躲,永远都躲不过去的。”
这回能躲几天?就算躲上三四个月,等到李太太他们伏法,那以后呢?谁晓得方老大会不会卷土重来,然后在众人都放松的时候,突然出现咬上一口?
秋兰见状也只能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们真不愧是夫妻。”
“都一样固执。”来喜恨恨地说了一句。独悠和秦渝蓉相视一笑,接着独悠就说:“那姐姐和姐夫,也不愧是夫妻呢,都一样地操心。”
“都这会儿了,你还要说俏皮话。”秋兰觉得都快火烧房了,怎么独悠还不放在心上。独悠已经在那交代冬儿,赶紧去收拾东西,接着独悠就走进屋内,把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还在安睡,什么都不晓得。独悠轻声对孩子说了几句,这才把孩子交给秋兰:“好了,这孩子就交给你,若回来的时候,瘦了,我可要好好地问问你。”
“你这人,都这会儿了,还说这样的话。”秋兰恨得不行,但还是轻手轻脚地接过孩子。冬儿已经挽着包袱,牵着阿妩出来。
阿妩还什么都不晓得,在那问冬儿要去哪儿,等见到秋兰,阿妩先叫了声姐姐,就笑着问:“姐姐,你是来接我去玩的?”
“是,这几天啊,你娘还有你姐姐姐夫有事儿,让我带着你去国公府玩几天。”秋兰当然不会把事情缘由说出来,只是笑着和阿妩说,阿妩的眼睛顿时睁大:“去国公府啊。”
“对的,去国公府。”来喜也要帮着秋兰掩饰,阿妩的唇就撅起:“那我娘,和我姐姐为什么不去?”
“我们是大人了,自然不好再去别人家里住上几日。”独悠眼中全是笑,阿妩果真被说服了。
随即阿妩就看见秋兰怀中的孩子:“那侄女为什么也要去,她不是还在吃奶?”
吃奶的孩子是不能离开母亲的,这点阿妩都晓得,秋兰已经点一下阿妩的鼻子:“当然是因为,我可以喂奶啊。”
还可以这样?阿妩的眼睛眨了又眨,独悠已经推着他们:“快些去吧。”
来喜赶了个车过来,也就让冬儿带着阿妩她们上车。秋兰上车前望向独悠,独悠已经对秋兰笑着道:“去吧去吧,我们会好好的。”
秋兰这才狠心上了车,等车离开,独悠才看向许嫂子:“姑姑。”
“不要说什么牵连不牵连,我这个岁数,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了。”许嫂子比独悠想得要豁达多了,说完许嫂子就道:“这会儿,还要好好地做生意呢,这点心铺,可是我们安身立命地本钱。”
而想要好好过日子,哪能不先把阻碍除掉。秦渝蓉望向远方,就算那个方老大有三头六臂,也要想法除掉他。
朱肃见到来喜只接回了阿妩和孩子,问清楚了来喜,就在那长叹一声。来喜倒晓得朱肃为何这样,只轻声道:“其实,秦小爷的话也很有道理,总要有个人在外面,才能引得那个方老大出来。”
“你晓得个屁!”朱肃已经有些动怒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那个方老大,并没见过小秦,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有人会扮成他们夫妻,就在那里住着,等到那个方老大来了,就好把人抓了。”
“二爷,您的主意,好是好。”来喜说了这句才艰难地说出下一句:“但要是秦小爷听了,必定会说,都是人命,谁又比谁更高贵些呢。”
来喜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朱肃就踢了他一脚:“好端端地,又说这话气我!”
“二爷,我并不是说这话气您,而是这话,确实是秦小爷会说的。”来喜也没有躲避,就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朱肃长叹一声:“说的是,说的是,却也,好生另人着恼啊。”
尊卑贵贱,已经深入朱肃骨子里,他并不会因为秦渝蓉而改变那么一点点。对秦渝蓉好,是因为他们从小相处在一起,是朋友。至于那些底下人,朱肃还是不会把他们当朋友看待。
来喜自然也晓得朱肃会这样想,因此来喜只是垂手侍立。
朱肃过了会儿才道:“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儿既然这样了,就该想想别的法子。”
来喜却并没有像平日一样下去,只是还站在那里看着朱肃,朱肃有些不耐烦地抬头:“你不走,还在这里做什么?”
来喜缩了缩脖子,声音非常轻:“二爷不如问问秦小爷,还有,在秦小爷身边安排几个人手。”
“我们想要着人假扮,不就是担心他身边有了人手,那人警惕,就抓不到吗?”朱肃话语之中多有不耐,一副来喜什么都不懂的语气。
来喜从小服侍朱肃,已经对朱肃这种语气很熟悉了,只笑了笑:“是,二爷说得是,我自然是不懂的,可是这事儿,和秦小爷关系甚大,他心中,必定也有了万全之策。”
什么万全之策?朱肃是晓得这件事的危险的,听到来喜这样说话,朱肃还是长叹一声。
“二爷,您不是总说,这做人啊,心中有什么,想什么,必定要说出来,不然的话,就会闹出不少误会。”来喜的胆子在朱肃看来是越来越大了,但来喜说得也很有道理,于是朱肃点头:“那我就去寻他。”
“二爷往这边请。”见来喜这样,朱肃不由拍他一下:“你啊,只要顺着你,这嘴就甜。”
来喜只呵呵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主仆二人一路来到点心铺,却没看到秦渝蓉,只有独悠坐在柜台那边。
杨三瞧见他们走进来,就笑着上前相迎:“二位……”
朱肃轻咳一声,杨三倒先瞧见来喜了,笑嘻嘻地说:“原来是朱大哥,我们东家在呢。”
朱大哥?朱肃差点想脱口而出,自己行二,但猛地想起来喜也姓朱,于是朱肃把话又给咽了下去,来喜已经笑着说:“确实,他们都是这样唤我。”
“你小子,倒沾了我的便宜。”朱肃笑骂一声,杨三不晓得朱肃为何这样笑骂一声,但杨三能看得出来,朱肃的架势和别人不一样,再一细看,朱肃的穿着比来喜要好上许多。
能让来喜这样恭敬,穿着又这样好的,那只有来喜的主人了。
“原来是朱二爷,二爷快请。”杨三面上的笑都比方才热情许多,还高声对独悠道:“东家,二爷来了。”
独悠今儿这账算得不大顺利,正有些心烦意乱,因此看到人进来也没有分辨是谁。等听到杨三这声,独悠才抬头,瞧见是朱肃,独悠也急忙走过来:“二爷怎么来了,快往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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