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到了之後就一直没说话,她突然伸手将付清驰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拿在手里,点开那段录音,“再听一遍。”
“这段录音不对劲,你们仔细听,里面是不是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时昭和付清驰立刻低下头,静下心去仔细听,录音中先是剧烈的喘息声,伴随着剧烈奔跑的脚步声,再到最後陈策恐惧的声音,全程确实只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但陈策最後说的那四个字:你别过来!
当时明显是有人在追他的。
到底是谁在追他?又为什麽听不见追他之人的脚步声呢?
只有两种情况。
要麽这段录音是僞造的!
要麽追陈策的。。。。。。不是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陈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时昭:“除了陈策和他爷爷,你有尝试联系过陈家其他人吗?”
付清驰犹豫几秒点头,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联系过陈策的父母,只是他家情况比较复杂,他父母早已和陈家断绝了关系,根本不在蓉城,就连陈策他们也鲜少去管,更别提知道他的行踪了。”
“他们说上次和陈策联系时还是在半年前,而且他们现在远在国外。。。”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不知道陈策的消息,也根本赶不回来。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时昭没想到那样开朗没心没肺的陈策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过往,要不是情势所迫,实在走投无路了,付清驰估计也不会想到去联系他父母。
“我总觉得陈策这件事情透着古怪,在此之前,他一点反常都没有,怎麽会突然就出事了呢?”
付清驰和时昭的想法一样,“失联的前一天我和他还通过电话,当时他语气稀松平常还和我开着玩笑,的确没有不一样到地方。”
他叹了口气,终究都是他们自己的一些猜测,“我们先去陈策家看看吧。”
一路上付清驰大致和时昭姜遇讲了陈家的一些情况。
陈家是一个大家族,陈策的爷爷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兄弟,陈老爷子有两儿一女,陈策的父亲是老大,只是早就和家里断了关系,就连陈策也被留在了陈家。
说是留,但几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陈策是被他父母给丢下了。
陈策和付清驰一样从小是被自己的爷爷一手带大的,现在陈家说是陈策的爷爷做主,但其实陈家已经掌握在他二叔手中。陈家虽大但老一辈封建思想依旧很顽固,陈策每年都要陪爷爷去陈家老宅住上一个多月,忙祭祖的一些事宜。
陈策是陈家少有的天赋异禀的孩子,抓周宴上,陈策抓的就是陈家祖传的千年龟壳,陈老爷子看着大孙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一脸骄傲,更是逢人就夸他这个孙子不简单。族中长辈更是满脸欣慰直说陈家要出一个天才少年了。
只有陈策的父母黑了脸色。
之後陈策果然如族中长辈所期盼的那样,推演算卦占卜能力在陈家无人能出其右,小小年纪就已经名声在外。
姜遇本来一直盯着窗外看,听到这时偏过头问,“陈策父母不希望他继承陈家家业吗?”
付清驰开着车,不知道该怎麽说,“陈策父母觉得这是不学无术,所以这些年一直没给过陈策好脸色,而且。。。”他说到这顿了下,“算了,以後再慢慢说吧。”
姜遇也没有再问,直觉觉得这陈家有很大的问题。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到达了陈家。
陈家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不似付家在山顶风景秀美。陈家四周全是荒芜的群山黄沙,除了陈家的宅子外方圆再也看不见一户人家。
陈家的宅邸还保留着旧时代的风格,砖瓦红墙,厚重的铜漆木门,门口一对石狮子,彰显了这座宅邸的威严肃穆。
时昭甚至有一刹那以为他们又站在了张家大门口。
“你们先在车上等我,我下去看看。”
付清驰把车子停在门口的停车位上,下车去敲门,陈家他随着爷爷来过,也和陈策一起来过,可以说陈家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人一物他都再熟悉不过。
可是这次,门口开门的管家却是个陌生面孔。
“什麽人?”管家将付清驰拦在门口。
“我是陈策的朋友。”付清驰看着他,问,“我记得之前看门的一直是小李,怎麽换人了?”
管家将门合的严实只露出个脑袋,警惕的看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付清驰想问陈策在不在,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我找陈二爷,麻烦进去通传一声。”
管家眼神不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侧头看了眼他停在车位上的车,没说话。
付清驰眼中带着笑,“大哥,帮个忙,你就和陈二爷说我姓付,他自然会见我。”
“在这等着。”
管家面无表情的丢下这句话,将面前的铜漆大门关上,付清驰摸摸鼻子眼中笑意褪去,转身走回到车里,“陈家不对劲,处处透着谨慎,就连门口的管家都换人了,而且刚才我好像闻到了浓厚的香烛味。”
本来人员流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门口那管家未免有点太过谨慎了,他刚才想擡眼往门内看一眼,都被他敏锐的察觉到并且挡住,仿佛是有意在遮住什麽。
陈家以算卦闻名,是从来不会拒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即使最後不接这单生意,也绝不会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铜漆大门再次打开,付清驰脸上堆起笑刚要推开车门下车,眼神撇到门口出来的人时嘴边的笑顿时僵住。
“怎麽会是他?!”
付清驰满眼震惊,他虽然只在照片上见过一眼,但他绝对不会认错。
来的人不是陈二爷,而是陈策那本该还在国外的父亲—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