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走出吊桥,面前後山的样貌更加清晰。
拨开白雾之後,後山竟不是想象中的群山峻岭,只是一座平平的甚至有些光秃秃的小山坡。
时昭紧接着走过来,“这地方被人施了障眼法,所以我们看过去时才会觉得是高山峻岭。”
陈策一眼扫过去,小山坡上并没有看见什麽井,也没有看见傅加,“姜遇,你刚才说傅加遇到麻烦了,是什麽意思?”
姜遇沉默着没说话,摇头,她说不上来,怎麽会不见了?她分明看见陶辰掉下吊桥的那一秒,周围的白雾全部朝他攻击了过去,这也是为什麽傅加会将陶辰推下吊桥的原因,就是让陶辰替他挡住这会吞噬人的白雾。
只要白雾还在吊桥上,这边的阵法就不会啓动。
但陶辰被他们救了上来,这里的阵法也应该开啓了,怎麽会?
突然,小山坡上发出“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响。
只见光秃秃的坡顶忽然就从两边裂开,无数黑气从裂开的缝隙中蜂拥而出直冲云霄,接着从地底钻出来一口井,井边黑气缠绕,站着一个浑身盈满黑色煞气的年轻男人。
他唇边扬着一抹讥讽的笑,眼神邪性就这麽直勾勾的看着姜遇他们。
姜遇嘴中喃喃自语道:“阵法被破了。。。”
陈策惊讶不已,他不明白,“怎麽会这麽快被破了?明明中间相隔才几分钟啊?”
付清驰看着站在井上的年轻男人,挑眉问:“所以那个人就是傅礼?”
姜遇摇头,“那个人是傅加。”
“傅加???!!”陈策眼睛都瞪大了,傅加不是个老头子吗??怎麽忽然变得这麽年轻了?
没等姜遇开口,傅加就告诉了他们答案,“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什麽我会这麽快的就把阵法破了吧?”
他从井口跳下来,那副原先苍老布满皱纹的脸不在,他似乎很开心,嘴角上扬着露出一个尖尖的小虎牙,对着姜遇时更有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姜遇姐姐,你瞧,我做到了。”
姜遇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看着他手上聚齐的所有傅礼的魂魄,魂魄虚弱重新合聚还需要时间,眼下将其抢过来毁去或许。。。
傅加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痛心疾首的说道:“姜遇姐姐,你好狠的心啊,你竟然想要再次毁掉他!”
他眼神提防着将手中傅礼的魂魄收起,无数黑气瞬间围绕在他身边形成一个保护屏障,“本来陈家这处地方是我最担忧的,你也知道这地方轻易不能踏入,没想到过去这麽多年这地方早已经被万恶之源所侵蚀,什麽阵法早已经被腐蚀殆尽了,早知道这麽容易又何必浪费我这麽多的心力!”
难怪,阵法明明开啓了傅加却能毫发无损,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傅加朝着吊桥的方向喊了一声,“乖徒弟,还不过来?”
没过多久就有脚步声传过来,陶辰低着头从吊桥那边走过来沉默不语的站在傅加身边。
“你!”陈策指着他不知道要说些什麽,明明将他救了下来可看见他如此冥顽不冥,一时之间不免更加气愤,“陶辰,你简直没救了!”
“陶辰?”傅加觉得好笑,转头看着他眼神带着压迫,“告诉他们你要当陶辰吗?”
陶辰擡起头,眸底深处的情绪收起,刚才在吊桥上破碎虚弱的样子已经不见,他视线虚浮的落在地上不看向他们,“我从来都不是陶辰,我叫傅炎。”
“呵呵。。。好一个傅炎!”付清驰语带嘲讽,拉住陈策让他冷静点。
“算了,既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无权干涉,他想自甘堕落就由着他吧。”时昭终于出声,只是语气听不出来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无所谓多一点了。
傅加眯起眼睛,看着时昭时眼中露出一丝杀气。
姜遇微微侧身将傅加这道杀人的眼神给挡住,她眼神警告的看着傅加,只要他敢动手她一定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姜遇姐姐,後会有期,我和傅礼会一直等着你!”傅加说完似是故意般往时昭那看了眼,见他表情僵硬这才满意的带着傅炎转身离开。
他们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如今找个地方让傅礼魂魄尽快归位修复才是重点。
“就这麽让他们走了?”陈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胸中憋着一股闷气,尤其是看见傅加嚣张的神态更加烦闷。
他很快又想到,“那傅礼的魂魄是不是已经被他全部放出来了,也就是说。。。”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傅礼魂魄全部放出来意味着什麽他们都心知肚明。
几人垂头丧气的从暗室走出来,陈老爷子看他们的样子无须多问什麽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他走上去拍拍陈策的肩膀,安慰道:“什麽都别想了,去好好睡一觉,没什麽大不了的。”
陈策点点头,想说话被陈老爷子打断,“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在爷爷心里你们就是最棒的孩子。”
这几个孩子比他们几个老的做的好太多了,他们还那麽年轻,却要背负不属于他们的使命和责任,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不容易了。
回去的路上,姜遇只是低着头默默走着,好像从暗室出来後她就一直没说话。时昭也没说话,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谁也没和谁说过一句话。
陈策推了下付清驰的肩膀,让他看向前面两个人。付清驰摊手表示爱莫能助,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其他人插不了手。
姜遇走在最前面,突然就停下来。
时昭也停下来,他一直在後面关注姜遇的情绪,见她不想说话他也识趣的没有开口,虽然知道傅加模棱两口的话是故意那样说的,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姜遇转身看着他们,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麽,眼中豁然开朗。
“我知道了,傅礼的魂魄肯定出了什麽事情!不然以傅加的性格绝不会这麽着急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