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啦,他浑不在意衣裤会被溅湿。拿起旁边挂着的大浴巾,从身後拢住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又有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将浑身湿漉漉的顾朝颜整个人密密实实地裹住,连肩膀都裹得严严实实。
“挡什麽?”沈慕寒低沉的声音混着水汽,热气喷在顾朝颜敏感的耳後,“你身上哪处,是我没亲过丶没咬过丶没摸过的?”
他的手臂隔着浴巾,像禁锢的藤蔓般圈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湿漉漉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语气带着极度愉悦的狎昵:“这麽香……这沐浴露真的很适合你。”
不是询问,是笃定的陈述。仿佛早已将对方的每一个细节丶每一种气味刻入骨髓,是独属于他个人领域的独家标注。
顾朝颜被这股强大的气息和赤裸裸的亲昵话语裹着,挣不开。
……问就是审怕了
吹风机嗡嗡响起来时,顾朝颜已经被按坐在梳妆台前的小凳上。
沈慕寒站在他身後,温热的风裹着他的气息扑过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轻轻颤动。
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沈慕寒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专注地拨弄着他的头发,指腹偶尔擦过耳後,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以前你总嫌我吹头发太糙。”沈慕寒忽然开口,声音混在风声里,有点模糊,“说像给狗梳毛。”
顾朝颜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浴巾边角。
他想起来了,沈慕寒第一次给他吹头发,力道大了些扯得他头皮疼,他气得把吹风机砸人身上。
最後还是沈慕寒抱着他哄了半宿,说“下次一定轻”。
原来他什麽都记得。
吹风机停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沈慕寒的手指还停留在他发尾,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来,烫得人心里发慌。
顾朝颜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尾,刚想开口说“滚远点”,後颈突然一热——沈慕寒低头,在他颈窝处轻轻啄了一下。
很轻,像羽毛落下来,却带着燎原的温度。
“沈慕寒!”顾朝颜猛地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沈慕寒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像盛着揉碎的星光。
他没退,反而往前凑了凑,呼吸撞在顾朝颜的唇上,带着沐浴後的清爽,和一丝藏不住的灼热:“疼吗?”
问的是颈窝,眼神却黏在他的唇上。
顾朝颜的呼吸乱了半拍,别开脸时,耳尖的红已经蔓延到下颌线:“无聊。”
“是挺无聊。”沈慕寒伸手,用指腹擦掉他唇角沾着的一点浴巾绒毛,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无聊到只能想着,怎麽让顾总别总把‘炮友’挂在嘴边。”
他的指尖微凉,擦过唇角时带起一阵麻意。
顾朝颜猛地合上嘴,差点咬到他的手指,却听见沈慕寒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手臂传过来,震得他心跳更乱。
“晚上想吃什麽?”沈慕寒收回手,转身去翻冰箱,语气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调调,仿佛刚才那个亲昵的吻只是错觉,“阿姨给你准备了醉蟹。”
顾朝颜盯着他的背影,看他弯腰时後颈露出的一小片皮肤,突然想起昨夜这人也是这样弯腰,在他耳边喘着气说“别咬床单”。
脸上“轰”地一下烧起来。
他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没砸中,被沈慕寒反手接住,还顺道在抱枕上闻了闻,挑眉道:“打是亲。”
顾朝颜:“……”
晚饭时,沈慕寒果然蒸了醉蟹,还开了瓶冰啤酒。
顾朝颜剥蟹的动作慢,指尖沾了橙红的蟹膏,沈慕寒就坐在旁边,替他拆蟹腿,把雪白的肉挑出来,堆在他碟子里,像喂猫似的。
“你自己吃。”顾朝颜皱眉。
“伺候金主,应该的。”沈慕寒笑,把挑好的蟹肉往他嘴边送,“啊——”
顾朝颜瞪他,却还是张嘴咬了。
蟹肉带着淡淡的酒香,混着沈慕寒指尖残留的柠檬味,在舌尖化开时,竟有点说不出的甜。
吃到一半,沈慕寒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皱了下眉接起来,语气冷淡:“说了今晚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