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打响後,游佚接了一些采访和广告商的邀约,天南海北跑的频率更高了,迟昱铎在家待得没劲,干脆就当了好几次拖油瓶,每天跟在游佚屁股後面帮他俩扛器材,搞得贺鹏鹏都以为自己得失业了,干活卖力得不行。
凌玲的婚礼办在阳春三月,虽说是生机盎然的日子,但却没大操大办,甚至还能说是秘密进行的。只包了酒店一个厅,请了些知根知底的亲人朋友和重要客户就开了场。
游佚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西装,和迟昱铎的是一套,是迟昱铎拉着他去定制的,整套衣服的剪裁很得体,衬得人肩膀挺丶腰肢细,腿也又直又长,游佚今天又特地好好捯饬了一下,这会儿就算站在角落里也很引人注目。
游佚微笑着接过宾客递过来的又一张名片,好不容易得了空,低头一看手表,婚礼已经快开始了。
音响里传出的音乐慢慢停下,司仪喜庆的祝词一句一句念出来,路引前面的门也已经敞开了一条缝。
宾客们如雷的掌声下,凌玲和聂城挽着手臂,聂城一手还抱着奕奕,一家三口缓缓走向台上。
新人宣誓丶交换戒指丶亲吻孩子的脸颊,每个简简单单的流程背後都是步履维艰的部署,能打破牢笼终成眷属的除了台上这一对,台下的人也十指紧扣着。
新娘抛捧花时,游佚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想把这惊喜让给未婚的小姑娘们。迟昱铎没说什麽,跟着他一起退到甜点桌边,但从头到尾都紧靠着。
游佚找好了位置,擡起头继续欣赏接下来的情景,却看到了台上聂城和凌玲一起拿着捧花。
他眼睛亮了下,觉得这对小夫妻还挺有意思,很快捧花就脱了手,场上立即爆发出哄闹声,游佚也跟着一起叫,捧花落在人群中,又被争抢的姑娘们甩出来,最後身边的迟昱铎一伸手,居然鹤立鸡群地稳稳接住了花。
宾客们的喧闹突然寂静,游佚愣了下,正想着迟昱铎这运气和个子一样出挑,下一秒就看见他把花和手一起绕到了背後,似乎还听见了沉闷的一声“哒”。
後面的宾客低头看了一眼,其中似乎有人在小声惊呼,接着衆人便齐齐往後退了几步。
游佚在这时候才起了点疑心,歪头想去看他背後藏了什麽,嘟囔着问:“怎麽了……”
“游佚。”迟昱铎忽然对着他道。
游佚动作顿了顿,擡眼在衆人脸上扫过,心底顿时有了猜测,惊讶之馀还有些期待。
心脏一刻不停歇地跳动着,因为在场的都是熟人,所以迟昱铎穿着和他一样款式的白西装,看起来成双入对的模样。
他神情缱绻,用游佚再熟悉不过的低沉音色缓缓道:“我好像很少说漂亮的情话哄你开心,也没有亲口告诉过你,或者告诉别人,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麽。我曾经觉得我们很不幸,可上天垂怜让我遇到了你,所以我不想沉默,我想告诉大家——我爱你。”
人群中的惊呼此起彼伏,但怕惊扰到他们俩,于是很快又弱了下去,游佚惊慌地擡起头,却发现许多人脸上都是了然的神色,甚至可以说没多大意外。
游佚怔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麽接话。迟昱铎笑了笑,紧接着就往後退了半步,右脚在游佚的注视下往下沉,同时将刚才抢到的捧花举到了游佚面前,而在那簇鲜嫩的花丛中,竟然躺着用绒布盒撑起来的银色对戒!
游佚这回是真懵了,就算他和迟昱铎的关系许多人都心里清楚,但他从没想过在身上鞋带能显示出这关系的东西,而且迟昱铎很不喜欢戴首饰,所以他压根没想到要戴戒指!
游佚语无伦次:“你丶你什麽时候准备的……”
“在你先告诉我,你爱我的时候。”
迟昱铎拿起了其中一枚戒指,内环的字母Y正好呈现在大厅玻璃拱顶的阳光下,迟昱铎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地笑道:“游佚,你愿意收下这枚戒指吗?”
未来的旅途那麽长,游佚又是在那麽多人的视线里熠熠生辉的,所以他不奢望游佚可以将戒指一直带在身上,他只想着游佚能收下就够了,可没想到游佚愣了几秒,却问道:“不戴吗?”
身後响起细微的掌声,迟昱铎的手在这时候才开始颤抖,他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将尺码完全匹配的戒指凑到了游佚面前。
他本想套中指,可游佚却屈起手认真道:“不是无名指就不要了。”
掌声顿时变得无比热烈,迟昱铎看了他两秒,彼此眼中光华流转,而後他将戒指完完全全套进了游佚的无名指上,游佚也接过另一枚,牵起了迟昱铎的手。
身心交付。
宴会厅里落下漫天的鲜花花瓣,贺庆着台上和台下的每一对伴侣。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