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娃说得对。”弗立维教授一边点头一边说,“你有去找过西弗勒斯吗?”
“有的,我……”
“我赶着把七年级所有要学的草药种类以及各种用法都写下来了,还有一些美国特有的草药也基本全都在里面了。我得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斯普劳特教授絮絮叨叨地说着,焦虑担心着奥罗拉的样子看起来跟她的母亲没什麽两样。然後她突然拍了拍手,“我觉得你该带一株魔鬼网在身边,孩子。它们可是能帮你对抗威胁的最佳夥伴!”
说着,斯普劳特教授身手利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到温室里看看有没有新长成的魔鬼网幼体。奥罗拉握住斯普劳特院长的手让她坐下来,再三保证自己在伊法魔尼也没有那麽可怕,魔鬼网还是让它们就快乐地生长在温室里比较好。
“对了!斯莱特林的魔杖据说是只听蛇佬腔命令的,如果它真的苏醒了,那就意味着……”弗立维教授说着,略微颤抖了一下,“不管怎麽样,你要记住,找魔杖不是第一重要的事,保证你自身的安全才是。”
麦格教授同意了他的意见:“绝对不能轻易去冒险。这也是阿不思的意见,他也不希望你因为魔杖的事而陷入危险。”
“我都记住了,教授。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奥罗拉拥抱住他们每一个,“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弗立维教授看起来几乎要哭了,“不知道埃蒙德会怎麽想。他当初付出死亡的代价才让你和你的母亲平安,现在你也要走上和他差不多的路了……”
“我想,我的父亲会为我感到骄傲的,弗立维教授。就像他一直都很骄傲他是拉文克劳的学生,是您的学生一样。”
“不过你还是得去找西弗勒斯聊聊关于你的魔药熬制方面。”麦格教授继续严肃地说到,“这很重要。”
“你确实得去一趟。”弗立维教授也严肃地点点头。
“你该去的。孩子。”斯普劳特教授也同意。
“事实上,我已经去过了。”奥罗拉认真地保证着说到。
这段时间她只要吃完晚饭就会去密室,一直练习到级长提前巡夜为止。只是斯内普几乎不会跟她说除了必要的提点之外的话,脸色也一直都是有些沉重阴郁的。不过和奥罗拉一开始设想的他会逼着自己提高魔药熬制水平不同,斯内普教她的是实战技巧和一些攻击性极强的黑魔法咒语。
她没有问斯内普为什麽要教自己这些黑魔法,只是很快地就接受并且掌握了它们。但是比较下来,奥罗拉发现还是神锋无影咒最顺手最强大,当然也最可怕。斯内普显然也发现她更偏爱这个咒语,于是在教她其他攻击魔咒的同时,也有意地让她一遍一遍将神锋无影运用地无比熟练。
至于那些所谓的,关于什麽时候才可以运用它们的告诫,斯内普一个字也没跟奥罗拉说过。他了解奥罗拉的特质,她用不着听这些废话。
六月份的时候,伊法魔尼的交换许可通知书跟着遍地灿艳的飞燕草和铃兰一起到来了。深红色的信封上烫印着钴蓝色的校徽标志,金光闪闪的雷鸟,猫豹,地精和水蛇威风凛凛地围拢在四方,在光线下会呈现出类似金属质感的冷调光泽。
里面的信纸是巫师们传统惯用的羊皮纸,有许多学院图腾的暗花,内容由深蓝的墨水写就,经典的意大利圆体英文:
“亲爱的A·R·菲尔德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已经通过审批,获得于1988年九月一日交换至伊法魔尼的资格,在此我将代表伊法魔尼全体师生欢迎你的到来。
请你于入学日期以前,前去英国魔法部获得交换出境的全部手续证明。我方将有专人为你提供办理美国魔法部所需要的手续。
另,请按照附件信要求携带必须的随身物品,感谢你的配合。
伊法魔尼校长,国际魔法联合会法律执行司审判员,美国魔法部荣誉顾问,艾吉尔伯特·丰塔纳。”
奥罗拉看完信件里的要求,将它收拢放好,在一个星期六的早上去到霍格莫德告诉了莱姆斯他们这件事。
辛西娅显得很担心,事实上绝大部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如此:“你确定你一个人过去真的没问题吗?”奥罗拉熟练地安慰到:“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过去,纽特他们也在。”
比起辛西娅和莱姆斯的忧虑重重,西里斯显得就放心多了,甚至还很支持她这麽做:“去伊法魔尼试试总比在这里什麽都做不了好,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去伊法魔尼。”“西瑞,奥罗拉才刚刚十七岁,我实在不放心。”辛西娅郁闷地看着他。
“别想这麽多,就算真的有什麽事,我相信罗斯不会有问题的。”西里斯搂一下她的肩膀,语气轻松而安慰。
“……你啊。”辛西娅白他一眼,气鼓鼓地扔了一个橄榄进嘴里。
莱姆斯没有过多地说什麽,只是让她到了以後写封信回来:“我的地址你是知道的,不会变。如果有什麽问题,记得随时写信回来。还有就是,自身安全最重要。”
“我记住了。”
她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霍格沃茨,吃完晚饭後和朋友们去了一趟有求必应屋,在那里一直待到级长提前巡夜的时间。
“走吧,我们得去把那些还没回寝室的小家夥们一个个抓回去了。”比尔活动一下肩膀,看得出来作为格兰芬多的级长,这件事绝对工程量浩大。
奥罗拉在二楼带回了一个迷路的低年级小獾,走进地下室的时候,却碰到了正好也出来巡夜的斯内普。
小獾一看到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就吓得面如土色,弱弱地问候了一句教授晚上好以後,立刻一溜烟儿地朝休息室跑过去。
“晚上好,教授。”奥罗拉说。
斯内普略微点点头,手里荧光闪烁的光芒盖过了他的眼神和表情,他一言不发地准备转身离开。
“教授。”奥罗拉忽然叫住他,看到对方站在台阶上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呃,魔法部的出境申请已经下来了,我想我应该很快就会……我只是想说……”
“你想说什麽?”斯内普打断她没有多少意义的话语。
奥罗拉沉默一下,最终擡起头看着对方,问:“到了美国以後,我能给您写信吗?我知道您很忙,只是……我想……”
斯内普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依旧那麽让人捉摸不透,语气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色彩,仿佛只是在回答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术问题:“随你。”
奥罗拉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谢谢您。我想,我已经做好所有去美国需要的准备了。”
斯内普走上楼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一瞬间奥罗拉还以为他会再次回头跟自己说些什麽。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着,然後继续朝前走去。
……
1988年。八月二十七。美国马萨诸塞州
有什麽东西,轻柔而密集地从奥罗拉的头上飘下来。擦过她的脸孔皮肤,顺着手臂线条蜿蜒而下,滑落到她的手心上。
她动了动,在一片朦胧的视野里看到满眼的深绿灰蒙,那些绿色正在簌簌地飘摇零落下来,像一场雨。奥罗拉晃了晃不太清醒的头,扶着身後依靠的东西站起来,却抓了满手的干燥树皮,皮肤被凸起的纹路扎到,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她这时候才看清,原来这些掉落下来的绿色残影都是树叶,形状精巧别致,有点像羽毛,是蛇木的树叶。
奥罗拉愣愣地接着满怀的蛇木树叶,忽然发现有个人影在浓密的树影下矗立着,似乎在注视着自己。
她本能地抽出魔杖:“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