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胆子还特别大,居然敢自己跑到青楼去找柳湘莲。
“那你那柳公子是怎麽说的?”
王熙凤虽说自己看好柳湘莲,但是她并不觉得柳湘莲就适合史湘云,不管怎麽说,那史家肯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史湘云想要嫁给柳湘莲的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嫁给马文才。
马文才如今好歹也是一个五品官员,而柳湘莲是一个戏子,如何能行,怎麽想怎麽不靠谱。
“哎,都怪我。”史湘云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王熙凤没懂,正想问,却听她老气横秋地道:“如果不是我太小了柳公子一定会心悦于我的,但是没有关系,柳公子现在还没有心上人,他可以等我长大。”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婶娘不同意你该怎麽办?”她年纪还小,本不应该现在担忧这些。
但是王熙凤深刻地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
若是她们还像前世一样,一开始小的时候就懵懵懂懂的,等年纪一到稀里糊涂地就嫁了人,到时候懊悔一生的也只能是自己。
与其让她以後悔恨,不如现在就让她明白,一切事情并不是随心所欲,会遇到很多的阻拦。
史湘云有现在的想法,王熙凤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先时她刚重生,对前世的一切充满悔恨,而且也对未来充满斗志,但是很多事情一旦实施其实是会付出代价的。
有些代价她们或许能够承受,但是有些呢,却也不一定了。
史湘云想了一会儿道:“可是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吗?”说完这话她也没了底气,到底是在大家族长大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知道,我出生便是要为家族带来荣誉的,他们都巴不得我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让整个史家水涨船高,但是哪里是那麽容易的?这是成婚,又不是做生意。”
在王熙凤的心里,史湘云始终还是一个小孩,她这时突然说这麽老成的话,让王熙凤忍不住地笑了笑。
但是她说得有道理,王熙凤是赞同的,可是赞同不代表她能改变。
“我也不是在阻拦你的想法,只是希望你想问题全面一些,把这些都考虑清楚,别到时候临了了却没了法子。”
“对了,下次别一个女孩子到那种地方去,对你终归不好。”
史湘云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应了。
王熙凤把人带回家,在家中又喝了会茶才把人送走了。
一切事情也不知算顺利还是不顺利,总之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王熙凤表现得再轻松她那心里还是打鼓。
马文才像是不知道她心里着急,晚上的时候准备了酒肉要与王熙凤闻香赏月。
这是两人常有的活动,其实就是坐在院中聊聊天。
一开始不熟悉,聊些有的没的,说着说着两人就沉默了。
後来聊些正事,一起畅想一下未来。
再後来两人互表心意,随便坐在一处便是蜜里调油。
这样的时候多了,两人也都习惯了,否管开不开心,坐在院子里了,就抛开一切,眼里只有明月夜风,只有对方。
但今日王熙凤实在是没什麽兴致,可看到马文才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又不忍心拒绝,便坐下了。
“这是送给你的。”
王熙凤刚坐下,马文才就推给她一个盒子。
“送我的?”两人虽成婚也挺久了,但马文才并不是那种喜欢随意买东西来送王熙凤的性子。
“生辰礼吗?”王熙凤问。
马文才笑,“不是,生辰不是还有两日吗?”
“那就是及笄礼了。”王熙凤将盒子打开,没想到盒子里面还有帕子,她拿起丝滑的帕子就感受到了里面是一支簪子。
“不是及笄礼,及笄不是也还有两日吗?”
王熙凤不管那麽多,先把那帕子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根玉簪,她瞥了一眼,看着像马文才那根。
没有女子是不喜欢自己心悦之人送的礼物的,哪怕那东西平平无奇。
簪子成色上佳,样式还与马文才的一样,算不得平平无奇。
“你去哪儿找的一模一样的簪子?”
“不是一样的,你再仔细看看。”马文才说道。
院中灯光暗,只有月初斜月一点点的光洒在那玉簪之上,王熙凤仔细一看,隐约看见上面刻了一些花纹,但是不怎麽看得清。
她只能伸手触摸,一摸之下隐约猜到了。
“是凤?”
马文才点了点头,“嗯,是我自己刻的,找了一块玉,不知做什麽,就做了这玉簪送与你。”
王熙凤挑眉,“你自己做的?簪子和花纹都是你自己弄的?”
马文才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喜欢,虽然早知道她会喜欢,可真见她这麽高兴,他自己也忍不住地高兴。
“对,是那孙羽山教我的,他最是喜欢搞这些的。”
那些日子,王熙凤经常睡不好觉,半夜犯病,马文才担心,于是一宿一宿合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