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刚喝一口,一听这话,差点呛到,“得了,我现在就去祠堂找你娘陪我,你快早点回屋去,别让沈吟等久了,你们兄弟俩留老爹一个人孤独终老算了。”
“是,爹早点休息。”南钰泽像得了大赦令一般,根本没管後面那句话,行了礼就离开了。
“……”剩下老头子一个人在屋里头疼。
他想一定是因为救活那些濒死的人而欠了地府太多债,上天派这两个儿子来治他了。
次日清晨,南钰冰和飞年早早起来,简单收拾过後便前去给父亲请安。
济云堂是南清植院落的名字,南钰冰凭着模糊的记忆摸到了此处。二人随刘管家到了正堂,见老医者正在提笔写着什麽。
“阁主,二公子来了。”刘管家道。
“见过父亲。”南钰冰迈过门槛,在屋子中央位置恭敬行礼。
飞年也一同跪下,“见过阁主。”
南清植惊讶地看着多少年都没起这麽早给他请安的儿子,心里想着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昨夜大儿子离开後,他真去了祠堂和过世的妻子说话,後来夜里太冷才又回到房间,可惜心中惭愧,也没睡着,索性早些起来处理杂事。
座下两人一前一後跪着,老头子轻哼一声,“起来吧,坐着说。”愁是真的愁,但想也是真的想。算来他已经两三年没见小儿子……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他。
南钰冰起身,但没坐下,伸手向飞年的方向道:“父亲,这位就是飞年,我在信中和您说过的。”
“阁主。”飞年俯身,又行一遍礼。
老头子继续写东西,没有擡眼,沉声道:“嗯,你也坐下吧。”
“谢阁主。”飞年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阁主竟然这麽简单就让他和主人一同坐下了。
“谢谢父亲。”南钰冰也有些意外。
二人刚坐,则有仆从奉茶上来。南清植没有说话,空气一时安静。
南钰冰端坐着,见父亲一直处理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先喝了一口茶。
片刻後南清植将笔放下,这才看向小儿子,问道:“听钰泽说,你开了个医馆?”
“是,父亲,就在永县。”南钰冰回道。
老头子轻哼一声,“倒是有本事,都没见告诉父亲一声。”
“是钰冰的疏忽,还望父亲恕罪。”南钰冰起身作揖。
飞年见状也起身跟着行礼。
南清植白了儿子一眼,“不敢当,快坐下。永县旁的祁县有我们的分堂,你有事可以去那里。”
没等南钰冰回话,老者又继续问道:“用过早饭了吗?”
“尚未。”南钰冰道。
“那正好一起吃吧,中午再和你兄嫂吃饭。”南清植说完,起身迈出了门槛。
南钰冰应是,待父亲出了屋,他立刻回头去看飞年。见人有些紧张,他轻轻拽了拽飞年的衣袖,悄声道:“没事的。”
飞年微微点头。
二人随老阁主到了中堂。
南清植无言坐下,擡眼看小儿子和刚才一样,颇有一副“他不坐,我不坐”的架势,甚是无奈。
妥协道:“都坐吧。”
“是!”南钰冰得到想要的答案,拉着飞年入座。
老头子吃饭一言不发,南钰冰知道让父亲喜悦地接受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事情,本着好事多磨,见招拆招的心态,他也安静吃饭,一言不发。
但对飞年来说这饭却实在有些“难吃”,困扰他最大的问题已经从主人的父亲承不承认他和主人的关系,加上了一个自己该以什麽身份和主人一家人坐在一起。
好在没有一直安静下去。
南清植浮夸地咳嗽两声,南钰泽知道机会来了。
“父亲,我和飞年的事情……您都知道吧。”他试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