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指使,大侠饶命啊!”男子大声求饶。
一直坐在车上的南钰冰已经被自家夫君帅了一脸,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飞年矫健利落的身姿,听见男子的喊叫才反应过来,刚想说话,却听远处人的声音和马蹄声一起传来——
“义士且慢!刀下留人!”
来的是身着劲装的一男一女,都很年轻,但两人神态气质间透出的是超出年纪的成熟稳重,南钰冰看那女子的侧脸有些眼熟。
二人靠近飞年,翻身下马。
青年拱手道:“他们是我陈家庄的护卫,奉命在此地巡视,不料起了歹心,还请义士饶他一命,在下会将他们带回庄内好好管教的。”
飞年与青年对视一眼,思考片刻後收剑起身,退回马车旁边。
中年男子剑下逃生,忙跪在地上,对着青年道:“庄主饶命,我一时糊涂啊!”
青年皱眉呵斥:“还不快带着他们几个滚回去!”。
“是,是!”男子解了地上几人的xue,带着他们迅速离开了。
青年几不可察地打量了下面前的二人,提剑的人此刻已收敛了杀气,立在马车侧边,显然是保护姿态,而车上的那位气质不凡,他果断抱拳道:“惊扰二位,甚感抱歉。”
旁边的女子也一同欠身。
南钰冰侧身下车,回礼道:“无妨,阁下多礼了。”
女子擡眼去看车上的人,惊讶道:“南公子……?”
不是旁人,正是当日在闲池阁的云家二小姐,云千娴。
“原来是云小姐。”南钰冰也惊讶道,女子的装束与江湖人士别无二致,气质也与数月前有所不同。
青年左右看了看,“娴妹,你们认识?”
云千娴点点头,“是,这是玄生阁的南二公子,当日我与南公子曾在闲池阁有一面之缘。”
“既然是娴妹的旧识,因在下的缘故而受到惊扰就更惭愧了。在下姓陈,单字一个羽,在这旁边的安县有一座庄子,二位如果不嫌弃,不妨随我们到寒舍小坐。”陈羽道。
安县……南钰冰想起父亲交管给他的分堂中就有安县的玄秋堂。而面前此人有庄子,有护卫,就连他们车马的停留之地都在庄子的巡查范围内,青年来头定然不小。不过县中有玄生阁中在,若真的出事也可照应,想必不会出太大问题。
南钰冰拱手道:“却之不恭,有劳二位了。”
二人的马车跟随陈羽和云千娴一路进了安县,县城似乎比永县还要小一些,几个人在进了西市後改道一条小路,过一座浮桥,约又行了二三里左右,一座庞大的园子出现在眼前,园子隔水而建,快赶得上小半座安县的大小了。
“陈家庄”三个字的匾额入眼,南钰冰刚开始以为陈羽是哪个富商家的儿子,但进了园子看到的却是运货的车马丶兵器架和练武场等。
过了前堂和假山後,南钰冰和飞年来到了待客厅,甫一落座,便有仆役奉上清茶和糕点。
南钰冰点点头,以示感谢。
原来所谓陈家庄是一座镖局,老庄主去得早,年纪轻轻的陈羽即接替了庄主和总镖头。
“二位怎会在此地?”陈羽问道。
南钰冰放下茶杯,“我与飞年离家外出云游,离要去的地方尚远,碰巧在林间露宿一夜,不想打扰到贵庄,甚是抱歉。”
“南公子太客气了。”陈羽轻笑,“我曾听娴妹说起过数月前的事情,今日相见也算是有缘分。”陈羽道。
南钰冰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当日留云小姐一人独自面对後面的事情,南某心中一直不安,如今见云小姐一切安好,也消去我的一些愧疚之感。”
当初他和飞年抛下一切离开闲池阁时,并未管云千娴的处境,现在想想,确实不够妥当。
云千娴轻笑,“南公子不必挂心,当日得知你们离开消息後不久,我也不愿意再被困在那里了。”
在被母亲伤透了心之後,云千娴决意离开那个只把她当做交换家族利益的物品的地方,经过一番谋划,终于在云家返程的路上独自逃了出来,然而僻乡山野间她一个人迷路多次,期间在客栈做工还被老板所骗,某夜途中遇见一夥贼人,危难之时被运镖路过的陈羽相救,二人一见钟情,便私定终身,一同经营着陈家庄。
“只是,不知菁儿如今怎样,我这一走想必定会拖累她,南公子若是有机会,能否替我打听一下?”云千娴道。
听完云二小姐的故事,南钰冰甚是感慨,世道如此,令人无奈,像云千娴这样有勇气有机会独自逃出来的女子实在是少数,而跑出来後过上平安日子的更是少数中的少数了。
“我记下了,如得知菁儿姑娘的情况,一定告知。”南钰冰答应道。他这才想起确已有许久未与战清溪来往书信,将来接手几个分堂,还需要闲池阁的各种消息,此事实在有提上日程的必要。他微笑道,“云小姐与陈公子郎才女貌,相配得很。”
“多谢南公子。”云千娴道。
陈羽对着飞年的方向,“南公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不知这位是否就是……南公子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