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快看,”萧华昭扯了扯身旁百里执疏的衣袖,“西市的胡商比二十年前更多了呢。”
百里执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几个深目高鼻的西域商人正在叫卖琉璃器皿;百里执疏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记得你第一次来长安时,盯着胡商的宝石项链走不动路。”
萧华昭伸手拧了一下百里执疏的腰间:“哪有,明明是娘亲和爹爹非要买给我的,才不是我一直盯着不走。”
马车在一处清幽的宅院前停下,这是太初年间,太初帝当初秘密置办的产业,三进院落,不大不小,院中一株老梨树正值花期,雪白的花瓣随风飘落,煞是好看。
“老爷、夫人,到了。”全贵儿出声提醒道,不过如今该叫全管家了,只见全贵儿恭敬地掀开车帘。
萧华昭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长安特有的烟火气,混杂着远处食肆传来的香气,她突然想到了羊肉泡馍,京城的问道她总觉得差了些,转头对百里执疏道:“夫君,我想吃徐记的羊肉泡馍。”
百里执疏挑了挑眉:“先把行李安置好,我们就去吃。”要是不提醒她,等会儿回来又要脾气的,说不提醒她,回来还要收拾行李,累死啦之类的。
次日·辰时
萧华昭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百里执疏出了门,两人皆作寻常富商打扮,百里执疏一袭墨蓝色长衫,萧华昭则穿着深蓝色的衣裙,间只簪了一支玉兰珠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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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百里执疏握住萧华昭的手叮嘱道,“今日只逛街,不准买太多东西。”
萧华昭眨眨眼:“知道啦。”然而不到一个时辰,随行的两名侍卫已经抱满了各色物件——绣着长安八景的团扇、漂亮的泥娃娃、最新式的胭脂水粉……
“昭昭……”百里执疏无奈地看着又停在一家绸缎庄前的萧华昭,“清沅真的穿不了这许多……”
“谁说是给清沅的?”萧华昭理直气壮,“这是给明萱的,你看这匹天水碧的料子,衬她肤色。”
百里执疏无奈的笑了笑,跟在萧华昭的身后乖乖掏出钱袋,待萧华昭终于买尽兴,日头已经西斜,两人在最有名的醉仙楼用了晚膳,又让季逢川去将给孩子们的礼物一一寄出。
回宅的路上,萧华昭踩着百里执疏的影子,过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夫君,我们去杏花村吧。”
月光下的萧华昭,显得十分温婉,但神情中却带着一丝俏皮,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模样。
杏花村
时值初夏,村口的杏树已经结了青果,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朱家婶子?”萧华昭一眼认出正在院中晒被子的老人。
老人眯着眼看了半晌,立即扔下被子,颤巍巍地跑过来:“草民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萧华昭看着朱家婶子笑着说道:“不必多礼,没想到您还认得我,如今我们也不是皇上和皇后了。”
百里执疏也跟着开口:“如今只把我们当做是寻常夫妻就好。”
朱家婶子激动坏了,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年的变化,比如村里通了官道,建了学堂,而且当年萧华昭住过的小院一直空着,村民们轮流打扫,一代一代的就等着她回来。
“二位贵人这次住多久?”
百里执疏看了看萧华昭,表示都随她,萧华昭便笑道:“住到不想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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