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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渡(第1页)

回魂渡

朱喻然指尖的《影契录》渗出第七缕黑气时,封面“尘音巷”三个字突然被黑色雾气吞噬。雾气顺着书页边缘滴落,在地面凝成个扭曲的人形轮廓,轮廓的胸口处,用凝固的雾丝写着“寂影窑”三个字,每个笔画都在微微抽搐,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里面蠕动。

“这雾气……在‘勾影’。”杨溯野的斧头下意识握紧,斧刃映出的窑口景象里,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正被无形的力量往窑内拖拽,它们的肢体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扭曲着,脖颈拧成麻花状,手指反向弯折,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影子被撕裂时産生的丶类似布料被强行扯碎的“刺啦”声,在死寂的空气里格外刺耳。

苏晴的听诊器刚触到雾气,就传来一阵密集的指甲刮擦声,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混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白大褂口袋里的“苏”字玉牌突然变得冰寒刺骨,玉面映出的寂影窑入口,立着块断裂的石碑,碑上的“禁”字被暗红色的液体覆盖,许念的第七颗珍珠刚靠近,液体就像活过来般沸腾,露出底下刻着的无数小手印,每个手印都只有孩童大小,指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垢,与雾气的质地完全相同。

“是‘影缚’现象。”钟匠爷爷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往石碑上撒了些座钟里的铜屑,铜屑落地的瞬间竟全部变黑,“老辈人说过,寂影窑是影疫爆发时用来焚烧染疫影子的地方,後来烧出了怪事——被烧掉的影子不会消散,反而会在窑里重新凝聚,变成‘寂影’,它们没有意识,只会本能地拖拽活人的影子补充自己。”他突然指向石碑後的荒村,村里的房屋门窗都敞开着,门框里的阴影异常浓重,像有什麽东西正从里面往外窥视。

许念的第七颗珍珠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珍珠里的全家福边缘,无数细小的黑影正在攀爬,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只是团蠕动的黑暗,试图吞噬照片里的人影。“它们在怕光!”红菱拽着许念後退三步,菱角玉佩突然迸发出红光,照亮的地面上,无数透明的脚印正在往荒村方向延伸,脚印的主人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拖拽着,脚踝处的影子被拉成细长的丝线,与窑口那些扭曲的影子相连。

朱喻然的血玉痣突然发烫,雾气组成的人形轮廓里,浮出个模糊的女性影子,她的双手被钉在背後,头发像水草般垂落,遮住了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白是纯粹的黑色,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是影母早期的实验体……”他想起《馀契考》里的记载,“影母当年为了研究影疫的解药,在这里做过失败的实验,这些寂影里,藏着她没销毁的失败品。”

走进荒村的刹那,所有房屋的门窗突然同时关闭,发出“砰”的巨响,震得地面的黑色泥垢四处飞溅。泥垢落在墙上,竟化作无数细小的眼睛,瞳孔是竖着的细缝,齐刷刷地转向他们的方向,眨眼的频率与苏晴听诊器里的刮擦声完全同步。杨溯野的斧头往最近的一间房屋劈去,斧刃劈开的墙洞里,没有家具,只有满墙的黑影,它们像贴在纸上的墨渍般蠕动着,当红光照进时,纷纷发出凄厉的尖啸——这是他们进入副本以来第一次听到寂影发出声音,却比死寂更让人毛骨悚然。

“它们在模仿痛苦!”苏晴的听诊器里,刮擦声突然变成无数重叠的啜泣,有孩童的丶女人的丶老人的,每个声音都带着被灼烧的痛苦,“这些寂影不仅能拖拽影子,还能吸收被焚烧时的痛苦记忆,它们的尖啸不是自己的,是当年被烧死的影子残留的恐惧。”她白大褂的袖口沾到的黑色泥垢突然渗入布料,袖口处的影子竟开始往手肘处收缩,像被什麽东西啃噬着。

红菱突然指着荒村中央的戏台,戏台的幕布是纯黑色的,上面用白色的骨粉画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处的阴影里,跪着个模糊的人影,他的影子被从脚下硬生生扯断,断口处冒着黑色的烟雾,正慢慢往阵眼中心的枯井里流动。“是守窑人的影子!”她将玉佩按在戏台的栏杆上,红光映出的枯井里,无数只手正从井底伸出,它们抓着断落的影子往深处拖拽,井壁上刻着的“以影补窑”四个字被影子的血液染得通红。

杨溯野的斧头往枯井方向劈去,斧刃的红光刚接触到井沿,井底就传来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断落的影子碎片从井里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黑色肉球,肉球表面布满了眼睛和嘴巴,每个嘴巴都在无声地开合,像是在呼喊,又像是在咀嚼。“是‘寂影核’!”朱喻然的血玉痣突然爆发出强光,红光穿透肉球的瞬间,他看见核心里藏着个完整的女性影子,正是影母年轻时的模样,她的双手正往火堆里投掷着什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影母当年在这里销毁的不是染疫影子,是她失败的实验品!”苏晴的听诊器捕捉到影母的唇语,“……必须封印……不能让它们出去……”白大褂口袋里的“苏”字玉牌突然裂开道缝,玉面映出的窑内景象里,无数铁链从窑顶垂下,链端锁着的不是人,而是团巨大的黑暗,黑暗里不断渗出细小的寂影,像从伤口里流出的血。

许念的第七颗珍珠突然飞向黑色肉球,珍珠的蓝光在肉球表面炸开,无数被吞噬的影子碎片从里面挣脱,它们虽然依旧扭曲,却不再攻击,反而往戏台的方向聚集,在六芒星阵上拼出个巨大的“放”字。“它们想被解放!”红菱的玉佩红光暴涨,照亮的荒村里,所有房屋的阴影都在消退,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形——是当年被牵连的村民,他们的影子虽然残缺,却在蓝光的照耀下慢慢舒展。

朱喻然的血玉痣贴向黑色肉球的刹那,影母的影子突然从核心里走出,她的双手不再投掷东西,而是做出解开锁链的动作。铁链崩断的巨响中,巨大的黑暗开始瓦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那些残缺的影子里。窑口的雾气在此时慢慢消散,露出後面青石板铺就的路,石板上的纹路是由无数重叠的影子组成的,每个影子都在微笑,与归影墟的“我们”影子産生共鸣。

“寂影不是邪恶的,”钟匠爷爷看着恢复平静的荒村,座钟的钟摆重新开始摆动,“它们只是被困在痛苦里的可怜东西,需要的不是被消灭,是被看见。”他往戏台的方向鞠躬,那里的六芒星阵正在淡化,露出底下刻着的“馀契”二字,笔画里嵌着的血玉碎渣,与归契坛的主契完全同源。

离开寂影窑时,许念的第七颗珍珠里,那些攀爬的黑影已经消失,全家福的背景里多了个模糊的村落轮廓,像被阳光照亮的角落。红菱的玉佩红光柔和,映出的荒村上空,无数透明的影子正在往远处飞去,它们虽然依旧带着残缺,却不再扭曲,像一群终于获得自由的鸟。

朱喻然低头看向《影契录》,“寂影窑”三个字的下方,新的地图正在浮现,标注着“回魂渡”的位置,旁边用黑色的墨痕画着艘渡船,船头立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举着盏灯笼,灯笼的光芒是半透明的影质,与守钟人的“心灯”完全相同。他知道,下一段旅程将面对最艰难的挑战——那些被遗忘的死亡,或许才是所有影子恐惧的根源。

回魂渡的灯笼亮起第七盏时,朱喻然掌心的《影契录》突然泛起一阵潮湿的暖意。封面“回魂渡”地图上,渡船的轮廓正在慢慢清晰,船身的木纹里渗出银白色的水迹,与寂影窑荒村古井的水纹完全同质,水迹顺着书页边缘滴落,在地面汇成条细小的溪流,溪流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亡魂影”,它们没有脚,下半身化作水汽,手里都攥着件旧物——老周的亡魂影捏着褪色的相纸,73号工人的亡魂影握着生锈的扳手,影母的亡魂影则捧着半块皮影。

“溪流在‘引魂’。”杨溯野的斧头往溪流最湍急的地方轻挥,斧刃映出的渡口景象里,那艘渡船正泊在水面,船头举灯笼的人影轮廓愈发清晰,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蓑衣,蓑衣的纤维里缠着与归契坛主契同源的金线,灯笼的光芒落在水面,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每个涟漪里都浮出个模糊的人脸,与亡魂影的模样一一对应。

苏晴的听诊器贴向最近的亡魂影,传来一阵类似纸张吸水的“洇湿”声,混着个哽咽的女声:“……照片快化了……”白大褂口袋里的“苏”字玉牌突然飞出,嵌在渡船的船舷上,玉面映出的船舱里,摆着一排排木质的牌位,每个牌位上都刻着个名字,名字下方的凹槽里,嵌着块小小的血玉碎渣,与朱喻然掌心的血玉痣纹路吻合。

许念突然指着老周亡魂影手里的相纸,相纸边缘正在融化,露出後面写着的“念念收”三个字,笔迹被水洇得模糊,却能看出是老周的字迹。“是给念念的信!”她将第七颗珍珠按在相纸上,珍珠的蓝光突然顺着溪流蔓延,老周的亡魂影突然停止了无目的的漂浮,转而对着渡船的方向深深鞠躬,相纸化作无数光粒,融入溪流的涟漪里。

红菱拽着许念踏上渡船的瞬间,船身突然轻轻摇晃,船舱的牌位同时亮起,73号工人的亡魂影握着扳手,往船板的裂缝处敲击,每敲一下,裂缝就缩小一分,扳手的铁锈落在船板上,竟化作细小的齿轮,与周明宇机械臂的齿轮纹路完全咬合。“他在修船!”红菱的玉佩红光闪烁,照亮的船尾处,立着块刻满划痕的木板,上面的“73”字样被水浸泡得发胀,却在红光中慢慢显露出底下的“渡”字。

钟匠爷爷往木板上撒了些座钟里的铜粉,木板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船板上汇成个微型的熔炉,熔炉里浮出73号工人年轻时的影子,正往里面投掷血玉碎渣。“老周的堂兄当年说过,回魂渡的渡船需要‘执念之火’才能啓动,”钟匠爷爷的座钟在船舱角落突然敲响,钟摆的影子投在熔炉上,与73号工人的影子重叠,“这些亡魂影不是要去往彼岸,是要把未完成的执念化作渡船的燃料,让後来者能平安通过。”

朱喻然的血玉痣突然飞向船舱最深处的牌位,那里的名字已经模糊,只有牌位边缘的皮影纹路清晰可见——是影母的牌位。红光接触的瞬间,影母的亡魂影捧着半块皮影,往牌位前的石台上轻轻一放,石台上突然浮出另外半块皮影,拼成完整的《人间百态》最後一幕,皮影的缝隙里渗出金色的光流,顺着船板的纹路往船舵处蔓延。

“是影母的‘渡魂契’!”苏晴的听诊器贴向船舵,传来一阵皮影针穿过布料的“沙沙”声,混着影母与沈玉茹的合唱,“曾祖母的手稿里说,回魂渡不是生死的界限,是‘影忆的中转站’,所有放不下执念的亡魂影,都会在这里等待能帮它们完成心愿的人。”她白大褂的袖口扫过船舵,舵柄上突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手印,每个手印都对应着一个他们帮助过的影子,手印的中心,嵌着块与归契坛主契同源的血玉碎渣。

杨溯野的斧头往船舵处轻劈,斧刃的红光与金色的光流交织,渡船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鸣笛,水面的亡魂影纷纷往船上聚集,老周的亡魂影站在船头,73号工人的亡魂影守在船尾,影母的亡魂影则坐在船舱中央,手里的皮影正在自动上演着未完的故事。朱喻然看着它们脸上平静的表情,突然明白——回魂渡的“渡”,从来不是渡向死亡,而是渡向释然。

当渡船驶到溪流中央时,水面突然升起无数透明的桥梁,通往城市的每个角落:老周的桥梁通向星光影院,73号工人的桥梁通向锈铁街,影母的桥梁通向皮影山……亡魂影们顺着桥梁飞去,它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慢慢变得透明,却在消失前都回头对着渡船深深鞠躬。

许念的第七颗珍珠里,全家福的背景里多了道金色的溪流,老周的身影虽然依旧模糊,却不再是空白,他的手里似乎握着什麽,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红菱的玉佩红光柔和,映出的回魂渡上空,无数新的亡魂影正在聚集,它们不再带着痛苦,眼神里只有期待,像在等待下一班渡船的啓航。

朱喻然低头看向《影契录》,“回魂渡”三个字的下方,新的地图正在浮现,标注着“忆忘城”的位置,旁边用银白色的水迹画着座城门,城门上的匾额写着“记与忘”,笔画里缠着的丝线,与影母皮影的丝线完全相同。他知道,下一段旅程将揭开记忆的终极秘密——那些被记住的与被遗忘的,究竟如何共同塑造了影子的灵魂。

渡船靠岸的刹那,举灯笼的人影终于转过身,他的脸隐藏在斗笠的阴影里,只能看到手里的灯笼上,用金线绣着个小小的“契”字。朱喻然的血玉痣突然发烫,他突然明白,这个人影或许不是别人,是所有完成执念的亡魂影共同的化身,是回魂渡永远的摆渡人,守着这片水域,等待每个需要被记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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