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顺着喉咙食道滑到肚子里,她咬了下唇,这个面条偏向湖市的口味,挺辣的,她放下叉子起来去吧台泡了一杯茶。
她放空自己,看着空空的墙壁,感觉得往这个房子里填点什么东西了,不然一个人住总会生出空落落的寂寞感。
再回来,搁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商西洲给她发的信息:【好吃吗?】
朝苳晚一直没有回她。
商西洲泡在浴池里,她捏着手机反复看了很久,尽管已经完美复刻了那边的房间,可这陌生的空间,这陌生的温度,都让她全身上下不舒服,更别说是不熟悉的床。
她收拾妥帖弄干头发钻进被窝里,然后把里面轻薄的睡衣搂在怀里,闻着上面的味道。
昨夜她就是搂着朝苳晚睡衣睡的。
商西洲一直觉得自己是高楼,是高堤,偏偏一个点、一个蚁穴不对,她就轰然倒塌。
早上,朝苳晚起来的比较晚,把车开出来的瞬间就看到的对面的车一直停在门口。
商西洲应该起的比较早。
她并没有先动,而是坐在车里等她,朝苳晚开车从她车边过,能感觉到商西洲的视线在追随她,商西洲的车再后面慢慢跟。
车开着开着,等了个红灯。
她动,商西洲动。
朝苳晚并没有制止她的行为,商西洲一直把她送到工作室在的写字楼。
到楼上,朝苳晚在办公室坐着缓了许久,握着手机给商西洲发信息,写了删,删了写。
【别做了,浪费时间。】
【你不适合做饭,好好工作。】
【不符合我的口味。】
像这种语气强硬,冷冰冰的信息哪一条都没发出去,朝苳晚把助理叫过来,今天谁来找她都说她不在,说她去谈合作了,说完招聘网上发了一个招聘信息。
后面几天商西洲还是会来送饭,送的时候站在门口,朝苳晚会看一看她的手有没有变化。
商西洲说:“戴手套了。”
每一次她做的菜都挺好吃的。
朝苳晚挺想问她的,你是想攻略我吗?
想想,忍住了。
周六这一天其实她事儿很多,挺忙的,她要去弄面试,还要去买点东西布置家里,但是她提前跟林言祁约好了,也就没食言。
她给林言祁发了信息,打算中午过去。
朝苳晚早起来跟应聘的阿姨开门的时候,商西洲正在往这边走,疑惑地看着背着包进她家大门的中年阿姨,警惕地问:“她做什么?”
“来做饭。”朝苳晚说。
“我做的不好吃吗?”商西洲严肃地问。
“好吃但是不能多吃。”朝苳晚说,“你每天上班挺辛苦的,下班还给我做饭挺没必要的,我一个人住,有个人做饭打扫卫生挺好的。”
她这么说着她把门打开,阿姨进去了,然后她半掩着门,阿姨在里面做菜,对方就是湖市人,做菜很有一手,炒菜的把式出来就感觉味道不会差。
对方一荤一素,还打算给她煲个汤,朝苳晚今天一天不在家里吃,就没让她做汤。
她尝了,味道很不错,跟阿姨约定周一来上班,包住宿。
送阿姨走的时候,商西洲还在门口站着。
朝苳晚之前的状态不是这样的,她是游刃有余的,商西洲是情感很愚钝的人,每天给她送吃的,商西洲不吃她自己吃,属于诱惑性的,而商西洲这样会让她觉得愧疚。
她好像在强势掰开还没□□的花,让她绽放,明明不绽放才是她的保护色,明明……
明明眼前的人前不久才是她的妻子,她却在伤害她。
朝苳晚很有负罪感,她仿佛握着双刃刀,两个人的生存空间就那么大,进一步捅伤自己,退一步又伤害商西洲。
两个人待在这个空间,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手在握着刀,只知道两个人的手都鲜血淋漓。
商西洲说不出话,唇瓣翕动,声音低哑喊她,“朝苳晚。”
“嗯。”
“你这样。”商西洲说。
朝苳晚回应她,“嗯。”
商西洲说:“我很难受。”
朝苳晚还是无声,她闭了闭眼睛,语气温和,“很难受嘛,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说完,她还没睁开眼睛。
腰猛地被抱住了,朝苳晚愣住,身体变得僵硬,她低头看抱住自己的人。
商西洲收紧手臂很用力抱着她,她发着颤,很努力的在控制什么,但话止不住,她藏不住,“朝苳晚,你……别这样,不是给你负担,是之前没有……我是,不止动心,是喜欢你,不想你要别人,很爱你。想学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