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苳晚抬起头看她。
确实,朝苳晚把朋友圈封闭了。
这次没有旁人,朝苳晚没有像在餐厅那样保持笑意,也许是她自己也没做好心理准备。
甚至,她抿唇时表情有些严肃。
前面是因为好奇,后面克制,那中间呢?
商西洲说头也说尾了,那中间她比谁都清楚,是最不可能隐藏的。
朝苳晚也不傻,那段时间两个人的婚姻,商西洲不闻不问,她绝对是被监视了。
两个人静静的对视着。
商西洲没有逃避她的视线,说:“不知道。”
朝苳晚没听明白。
“中间的心态最奇怪。”
“嗯?”
“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我还是想完全掌控,想知道,想清楚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那个时候我就是想看,每天都看,上班看,下班看,回家要见你还看,看不够。”
“别人看你我会很生气。”
朝苳晚“嗯”了一声儿,“其实,那个时候我很想你关心一下我在做什么,互相了解了解。”
商西洲明显是不懂。
而且,她对自己这个状态很烦躁,根本是控制不好情绪。
“就想跟你撒谎,对你隐藏,想把自己糟糕的点藏起来,把一切都粉饰的很完美,想一直那样,让你活在我的身边,眼睛里是我,呼吸是我,别人都不能存在,我一边妒忌一边骂,每天在心里骂她们鄙夷她们千万遍。”
商西洲皱着眉,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变得很冷,就这样冷冷的说着。
爱,让人学会的第一个词是“卑劣”
卑劣的私占,卑劣的窥探。
她想把朝苳晚禁养,圈紧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些是没法更改,刻在基因里的卑劣。
“我一直记着。”商西洲说。
“离婚的时候你说过,我从来不过问你的事,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你发生所有的事,所以后面忍着没看,后来想看也看不到了。”
因为朝苳晚封锁了她所有的窥探缝隙,商西洲只能想尽办法渗入,越渗入她越想私有,“离婚的时候你很痛苦。说我不在乎你的一切,我不是不在乎,我是不知道怎么回应。父母对我而言就是没用的附属品,她们离世我也不会掉眼泪。”
商西洲很冷血,甚至没有共情能力,尤其是在亲情里,“我唯一能感知的事,就是别人骂你父母,你会不开心,你会生气,你会情绪崩溃。这样我会心烦意乱,觉得哪些人该死。”
“这样观察你,我会心安。”
“能知道你在做什么,想要什么,我能满足你,你一直需要我,这样我就会很放心。”
所以不是她们说的高高在上的审视吗?
商西洲说:“放在后面说,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过分,也因为,我说不清这是什么状态。”
商西洲解读这个着实痛苦,像是在咬破一层茧,看似薄,却要一层层的把茧舔破,她自小学习的认知在反驳,是监视吗?
朝苳晚擅自挤进她的世界,像是蝶那样,轻轻就能掐住羽翼,她把玻璃罩压紧,那有什么问题吗?
有吗?
朝苳晚不就是她的吗?不应该只是她的吗?
那些想要抢走她的,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白知秋、林言祁就是愚蠢。
朝苳晚就是她的蝴蝶。
理智似乎觉得不能这样,因为,朝苳晚是妻子,不是玩物,所以她让理智放在第一位。
商西洲手握得很紧。
朝苳晚看出她的嘴唇崩得几近颤抖,商西洲说话时仿佛在颤栗,“对不起。”
这三个字说出的瞬间,很别扭。
商西洲的不对劲太明显了,像是被塞进了什么奇怪的盒子,全身挤在一起,她很不舒服。
朝苳晚说:“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想通了,不再咬着你,也不让你原谅我,也没有再尝试跟你和好吗?”
朝苳晚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说:“除了,在你面前我不能犯错这件事,还有是因为,我知道欺骗你,这是很大的错误。”
“你不选择原谅我,是正确的。”
再来一次,朝苳晚也许还是会那么选择,她会去港城,但是,不会和她结婚。
她似乎能懂商西洲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