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妘戈骤然打断,猩红竖瞳闪过一丝波动,“我至今感应不到她们的娲皇血力。”
殿内死寂一瞬。
妘延倏然擡头,瞳影深深:“我也感应不到。”
她尾音微微发颤,“我以为是你用了禁术……”
“母亲!”妘戈披绕着的红绫立时像赤练蛇般飞舞,很是激动,“除了幽冥司,还有谁能彻底隔绝了娲皇血力的感应?”
母女二人瞳孔同时顿缩。殿外惊雷炸响,照亮她们同样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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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之上,阿溪忽按心口。藏在衣襟内的鸿蒙镜碎片莫名发烫——这是感应到另一片碎镜就在附近。
阿溪骤然加速,身影化作流星坠向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被夺走的东西,总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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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司深处,忘川水陡然逆流。
归渊停下木桨,黑袍下传出沙哑低笑:“棋子都动了。”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手中锈妆镜,镜中映出夜冉模糊的面容,“你说……她们谁会先发现,失踪的那两位根本不在幽冥司?”
河水无声吞噬了低语。远处,囚镜大阵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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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阁的机关傀儡在夜色中静默伫立,金属外壳反射着冷月寒光。
夜葳踏入炼器室时,夜蒙已经等候多时。
“阁主,”夜蒙递上一卷设计图,“这是按照你的要求重新设计的机枢图。”
夜葳接过,指尖在图纸上轻轻划过。
这具新身体虽然融合良好,但机关装备确实差了不少。
天工阁的修炼之道与其他道派截然不同——不需要经年累月的灵力积累,关键在于机关配备和使用娴熟度。
这也是他历经九世始终欣赏天工道术的原因。
“三日之内,我要看到成品。”夜葳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夜蒙欲言又止:“可是阁主,这麽短的时间……”
“做不到?”夜葳擡眸,眼底闪过一丝猩红。那是天咒即将发作的前兆。
夜蒙立刻噤声。
炼器室的炉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夜葳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凝视着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阿溪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在怀疑这具身体。
这个认知令他胸口发闷。机匣中的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无数细针扎入。
夜葳知道,这是天咒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如果没有天咒……
如果没有这个该死的诅咒,他或许真的会一直留在天工阁,将傀儡偃术钻研到极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一世都在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每一世都在跟时间赛跑。
“阁主?”夜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要的'千机引'已经准备好了。”
夜葳接过那枚精巧的金属圆球,指尖轻轻一按,球体立刻展开成无数细如发丝的金属线。
这是天工阁最高级别的机关之一,能在瞬间重构身体里的所有经脉走向。
他要确保,这具身体里,没有任何不属于他的“後手”。
炉火噼啪作响,夜葳的眸色比夜色更深。幽冥司之约,他倒要看看,阿溪,还有幽冥司,究竟在隐瞒什麽。
而这一次,他不会再被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