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两个军官的外套还挂在车厢的架子上,看上去比他们身上的干净。
于是,他两脱掉身上脏兮兮的外套,一并丢出车窗。
他们动手把餐盘从餐车上拿过来。
贝莱尔更是解开衬衫上的领扣,袖扣,将袖子卷起来。
他一边忙,一边问:“你不觉得绑吗?”
镭射眼婉拒:“我习惯了正装。”
贝莱尔回想着:斯科特也总把衣服上所有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很闷。
如果对面坐着的是斯科特,贝莱尔肯定直接上手,假装给对方解扣子,闹着玩。
反正他们玩来玩去地胡闹,也不止一次。
但对面坐着镭射眼,他不好动手,只是有些遗憾:
他们的气场完全不同。
两个军官的夥食看着不错:
煎牛排,炸鱼排,火山土豆泥,煮豌豆,白面包,鱼子酱……
两个人不客气地享用起来。
火车缓缓开动,窗外的风景闪过得越来越快。
三名士兵掐着发车时间,走进餐厅。
为首的士兵在他们面前站定。
镭射眼捏紧刀叉。
贝莱尔深深埋头。
在他们两差点动手时,士兵“啪”一声敬礼道:“长官,我们要给新兵开饭,请你们发表餐前讲话。”
根本没发现“长官”已经换人。
贝莱尔含糊地说:“让他们先吃……啊。”
在餐桌下,镭射眼踢了他一下。
贝莱尔闭上嘴。
镭射眼放下餐具,以不由分说的语气,强硬地命令:“让他们等着。”
为首的士兵习以为常,用力敬礼:“是!”
贝莱尔松了口气:差点露馅。
他庆幸他们运气好,没被拆穿,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英雄们黑化後,各州纷争并起。
国内早爆发过一场又一场大战,军队里有勇气有品质的年轻一代都消耗得差不多。
剩下的人基本没什麽战意,更觉得前途渺茫,只有一场没有结果的战斗。
像那个路人,看见他们盼望到达德州,都会觉得他们是疯了。
这三名士兵也是新兵,只是报名比较早,稀里糊涂地当了班长。
其实,他们依然什麽都不懂,只懂听从名义上的“军官”,任对方说一是一。
现在,长官有命令,三名士兵只能老实地等在一旁。
他们饿得前胸贴後背,饥火齐齐往上窜。
为了管教新人,军官们弄了个“餐前讲话”制度。
新兵只有听过讲话,才能吃饭。
这和“开完会才能下班”,“讲完这个重点才能放学”,都是一个道理。
面前的两位军官,和其他喜欢“熬鹰”的上级一样,丝毫不关心这一切,只是吃得头都不擡。
三名士兵好不容易等他们吃完一轮。
其中这位个子矮一些的长官更是离之大谱:
他居然还用面包抹干净盘子里的酱汁。
贝莱尔确实意犹未尽:“这就没了?”
士兵们:有,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