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抓住冰激凌售货员,细问之。
售货员说:“现在赌城里最时尚的示爱活动是,恶魔主动进邀请伴侣把自己吃干净。”
他拿出企鹅们赶制的广告,上面仅有一句广告词:
“爱她,就要与她的胃液缠绵”。
看着广告牌,贝莱尔沉思道:“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恶心’,还是‘酷‘。”
多麽扭曲的示爱方法。
他继续问:“怎麽会变成这样?”
售货员说:“起因是富江对一个恶魔说……”
贝莱尔拍脑袋:“对,富江,肯定是她。”
富江在赌城里仗着高魅惑横行霸道,以一己之力将镇上的所有高危项目,都变成了与“爱情”有关的试炼。
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恶魔们争先恐後,嗷嗷地往镇里冲,无形中给小镇带来一大笔商业收入。
他们或是举着伴侣或暗恋之人的照片,和哥斯拉合影,以表自己的勇气和忠心。
或是将伴侣约到冰激凌车里,让自己在伴侣面前溶化成冰激凌,以示“心甘情愿被对方吃掉”。
况且恶魔们也不会真的死,就是玩儿呗。
贝莱尔走进别墅的会客厅,发现这里也满是恶魔。
他们在前门打卡,和风格不一的企鹅们拍照。
小镇彻底变成一个地狱里的“网红景点”。
富江走过来,厌烦地问:“老板,那里有个人问你,能不能用他的手稿当钱用?”
酒柜旁,说出这个请求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朝他们招手示意。
贝莱尔走过去:“你好。”
男人举起杯子:“地狱里没有好酒没有咖啡,我只好在你的镇上多喝几杯。但我没有筹码,只有稿子……”
他递来一册厚厚的手稿,说:“正好,这东西在地狱里无人问津,谁能想到我海明威的作品居然……”
贝莱尔拿住稿子,愣了一下:“你说你是谁?”
男人说:“欧内斯特·海明威——你该不会根本没听说过我吧?!”
贝莱尔当然知道海明威,这是一位出生在米国的硬核作家:
主编敢退稿,他直接打残废。
粉丝寄刀片,他咔咔全嚼碎。
论写作,他是拳击界最会写的。
论拳击,他是作家里最能打的。
贝莱尔恍然:“啊,对,‘无一例外,全在地狱’。”
海明威灌了一大口咖啡:“谢谢你提醒我这回事,你看见我脸上的笑容了吗?”
贝莱尔仔细端详他,摇头:“没看见。”
海明威道:“你当然看不见,因为我压根不想笑!”
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打残废,贝莱尔决定收下手稿,再给大佬调杯鸡尾酒。
他边摆弄那些酒瓶,边兴奋地问:“你觉得小镇怎麽样?”
对于这里,海明威很不满意:“你们宣扬这里有‘猫咖’,其实根本没有猫。”
贝莱尔只好惭愧地说:“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猫。”
海明威怀念地说:“我活着的时候,在了望山庄一度养过五十多只猫和十几只狗。”
贝莱尔:“我很抱歉那些小动物没有跟着你……”
海明威:“它们跟着。”
贝莱尔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海明威说:“当我下地狱之後,我发现养过的那些小动物都在这里等着我。”
贝莱尔捂心口:“太暖了。”
海明威面无表情地重复:“五十多只猫和十几只狗。”
贝莱尔冷静下来:“噩梦的开端。”
海明威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後说:“我想问问,既然你想长期营业,愿不愿意给你的‘猫咖’吸收一些猫?”
贝莱尔:“……假如我说不,你会打断我的腿吗?”
海明威哈哈大笑:“怎麽会,你把我想象得太可怕了。”
贝莱尔跟着笑,海明威猛然一转话风道:“我最多只会邀你生死决斗,直到这馆子里只有一个硬汉站着——那必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