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上有毒,我在帮你清理馀毒。你别误会,我……什麽也没看见。”
总不会要恩将仇报吧?
“若我不及时为你解毒,恐怕会危及你性命,我是荒郊野岭的,如果裴寂真起了杀心,怕见。
,得老实乖巧些才行。
出乎意料的是,裴寂并不恼怒,反而语气平淡,她边穿里衣边问她,是女子,从什麽时候?”
“记不清了,”皎皎胡乱搪塞,“不过我会守口如瓶替你保守秘密,直到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为止。”
这些她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因为任务,也不是为了哄骗她保证自己安危,而是她知道她身为女子的不易,她怜惜她。
不需宣之于口的心知肚明,她听到裴寂似乎重重舒了口气,不知是不是错觉。
“为什麽不揭发我?”裴寂突然转头问她,“你若揭发我,早可与我和离去和宇文景琛做一对欢喜鸳鸯,说不定大靖皇帝还会治我个欺君之罪,也免去你们兜了这麽大圈子反而脏了自己的手。”
裴寂说这话时眼里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怒意,她看出了几丝不同的情绪,有讥讽,有悲凉,有委屈,似乎还有几分伤心……
想她死的人数不胜数,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没什麽区别。
“因为我不想你死,我想你好好活着,开心快乐的活着。”皎皎不希望裴寂的世界非黑既白,若没有那麽多枷锁,她本可以看到这个世界五彩缤纷的样子。
裴寂愕然,火光映衬地她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涟漪泛滥,这麽多年对她来说能活着便已满足,何为开心又何为快乐,不过皆是虚妄。
即便如此,她还是贪婪的想要听到更多,“为什麽?”
皎皎:“什麽?”
“为什麽要救我,还有为什麽要对我说这些?”
皎皎忽然发现裴寂今天的问题好多,好多个为什麽,其实硬要说为什麽她也不知道,她随口回她:“因为我们是妻妻啊。”
她蹲在地,双手搭在自己双膝上,眼波流转如春风拂面像在哄孩童一般柔声对裴寂继续说,“所以我一定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过得幸福。”
洞外忽然吹起一阵风,似冬日暖阳,夏日凉泉,吹乱了裴寂晃动的心。
皎皎被她盯得脸颊泛起红晕,无措慌乱的递上自己那块方帕,“擦擦汗吧。”
裴寂额上冒了许多汗珠,浸湿了额角的发丝,渗在脸上还有几分清冷娇柔,致使她不敢再多看。
而当那方锦帕落入裴寂眼底时,粗略看去有几分熟悉,她正要伸手去接,“这帕子……”
遭了!
皎皎赶忙收回方帕,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什麽野果子能饱腹的。”
裴寂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闪了闪,表情微妙。
洞口外的平地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在平地边缘和悬壁之间果然长了一棵果树,火红的果子挂在树上,生机盎然。
皎皎小心翼翼注意脚下青苔,却还是不慎滑了脚,幸好她眼疾手快攀住了那棵粗壮的枝干,泥土滚了几圈落入崖下,顷刻便不见踪迹,她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待她站稳後轻拍胸口安抚自己,她继续脚踩在歪曲生长的粗干上,抱着它一点一点缓慢向前爬行,费了几番力气後终于被她摘到了果子。
掩饰不住欣喜的皎皎抱着那些野果往洞中跑去,她嘴里叼了一个,一颠一颠的跑到裴寂跟前,坐在她身旁。
“给。”皎皎咬着那个硕大的果子,说话含糊不清,拿了一个递给她,“这果子竟意外好吃,你快尝尝。”
裴寂看着皎皎脸上黑一块灰一块,衣衫上也沾上许多不明碎末和粉尘,此刻狼狈的像只偷吃的小花猫。但她却一点也不厌恶。
“看我做什麽?”皎皎不解,用手拿下口中野果,“放心吧没毒很安全,我也擦干净了的。”
不等裴寂反应,她直接将果子放到她手中,“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出路。”
裴寂看着手中那硕大的红果,轻轻咬下一口,果肉生脆,汁水甘甜可口,味道确实还不错。
“对了,你怎知这里有处山洞?”
吃到一半,裴寂突然问。当时她就疑惑,怎麽这悬崖偏生这麽好巧不巧被何皎皎给发现了,她似乎也早就知道这里会有一处山洞。
一切就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皎皎吃到一半的动作突然停顿,她总不能说她有个绑定的系统,她拥有金手指吧。
“我也就比你早几秒知道而已,我只是先比你看见它。”
皎皎觉得她现在编谎话的能力越来越好,甚至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程度,非常之有长进。
看到裴寂的似信非信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又成功搪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