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让不信任地看他,“你肯定又跟我放屁,绝对有东西。”
何必言:“呵呵。”
“你……”
徐美好在镜子里偷瞄後排最沉默的窗边,眼神微微浮现担忧,及时开口打断赵明让的下一句:“行了,明明,你吵得我脑壳疼,睡会儿吧。”
“好的姐!”
赵明让乐声应,他伸手去开音乐。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後悔没有把你留下来为什麽明明相爱到最後还是分开……”
赵家二叔那悲伤的爱情音乐顷刻间充斥整个车厢。
赵明让刚想张口唱高潮,徐美好瞅他一记,“闭嘴,睡觉。”
何必言眼皮微动,放在镜子上一秒又挪开,背往後轻靠,手细致地捋正衣服褶皱处,慢慢闭上了眼。
赵明让没心没肺地做个鬼脸,窝回去继续捣腾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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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开,没有路灯了,路况算不上好,徐美好专注于前方。
一时间,除了减小声的音乐,没有其他声音。
乔落面无表情地望着外面,是没那麽纯粹的黑,带着弱亮的光,呼啸的风刮蹭着不暖和的车。
这份独属于北方的冷感,让她无从可适。
她的肩膀始终僵着,任由情绪在身体中乱撞,抓着牛奶的手指指尖的软肉青白交替。
从事发後,她一直努力地接受自己现在这幅模样。
尽量不以太难看的形式袒露。
但乔落觉得自己错了。
身体的认知和心灵的认同是两回事。
那种如影随形的窘迫和压抑几乎随时都可以轻易而举的逼疯她。
废人丶残疾。
这四个字太醒目。
乔落身体里烧着一场大火,炙烤着五脏六腑,让她想吐。
车内味道不算好闻,路又阵阵颠簸,乔落忍不住干呕,徐美好比她更快一步慢缓车速。
陈川伸手握住搅动降窗器的杆极快地转动几圈,让新鲜空气流动进来。
清晰地感受到冷风的刺挠,渗入骨髓的凉气,乔落头发被吹得稀烂。
她猛趴在窗边,不断干呕,眼憋的通红,泪不肯掉下来,胃里不停痉挛。
可什麽都吐不出来。
这一天她压根没怎麽吃东西,除了胃酸外无他。
乔落朦胧的眸往远处望。
黑色的天地,像巨型的网。
她想大叫,想大喊。
想痛诉不公平,凭什麽。
但最後,全都湮灭在喉咙中,变成鼓涨的难忍。
乔落皱紧眉头,表情痛苦,嘴里被塞进一颗薄荷糖。
外头糖霜融化的极快,清凉萦绕开。
“吐了我还塞,”耳畔的声无起伏。
他还真敢。
乔落没力气跟他争,含住糖,闭上眼,深深缓了口气。
飘起的发丝打在脸上还挺疼,抵抗不了的无力感不减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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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她的眸子重新冷下来,慢慢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