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让马上开口:“可不是吗,昨天晚上我上来,两小孩儿都跟着乔落。我还怕谁闹呢,要不是有乔落在我都不敢眯一会,乔落可是一晚上没睡觉。”
乔落嗓子发干,半天说了句:“没有。”
不知道哪个点戳中赵明让的笑点了,他笑得生气不接下气。桌子上的人都无语地盯着他,等他笑够了才正常说话。
“真不是我说,乔落你真好玩,大半天憋出个空饷。”
乔落:“……”
陈川乐了声,“人那叫谦虚,你那叫什麽?”
何必言:“不要脸。”
“我去,老何,”赵明让反驳,“你才不要脸!”
他们闹了会儿,家里的气氛没那麽沉重了。收拾完桌子,何必言跟赵明让拿着饭盒先去医院,陈川先去冲了个澡换身衣服,给陈渝带上帽子,穿件薄薄的防晒长袖,
弄完这一切,他肩膀倾斜靠在乔落房间的门框上,调子发懒:“乔老板,想太多会变丑。”
乔落冷眼觑他,手里还攥着那根棒棒糖。
“话太多会变猪。”
陈川笑:“德行,我出门了,好好看家啊,”他稍停顿一点,“小丶狗。”
说完就跑,乔落甚至听见他拉着陈渝下楼的噪音。
真服了,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卖了换钱。
不过被这麽一搅和,她心情没那麽烂了,无力感还在蔓延,但总不能在这麽忙的情况下添乱。
乔落深吸口气,拆掉棒棒糖上的纸条。
笔痕龙飞凤舞地写着:你在家我们很安心。
一句话,八个字,乔落眼底发烧,闭眼缓和一下四面八方往骨头里钻的自我厌恶的情绪,强制把它们压下去。
被照顾没什麽。
不去拖累才正确。
最起码她还可以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下去帮忙看店。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尽力去做好一些事,也算是帮忙了。
可是,如果她能站起来。
能做的就更多吧。
乔落放下棒棒糖,伸手抓住裤腿,布料在手心变成皱巴巴一团,手背的薄薄皮肤的血管清晰显现,用力到整条胳膊都在发抖。
直到何必语不太好意思地探进来个头,怯生生地喊了句:“乔落姐。”
乔落猛回神松开了手,表情如常地看过去。
“怎麽了?”
“我有道题不会,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可以,进来吧。”
等讲了七八题後,何必语畏怯地说:“乔落姐,我有点困了,我们能睡会吗,我一个人害怕。”
乔落迟疑了下,“好。”
本来以为两个人一块睡会睡不着,但乔落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何必语小心翼翼地起来,调整好风扇,蹑手蹑脚地出去,摸着陈川塞给她的手机回过去条信息。
:陈川哥,你放心,乔落姐刚睡着了。
她把手机藏起来又轻手轻脚地溜回去,慢慢地躺在乔落的边上睡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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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落半梦半醒间做了几场梦,记不清楚是什麽,一直想醒,可醒不过来,身上仿佛压着什麽桎梏。
终于能睁开眼的那刻後脑勺一阵阵地疼,扫视圈,何必语没在身边,应该睡醒去外面了。
下秒,传来二楼门被开动的声音,伴随着两重一轻的脚步声。
“哥,陈川哥,小鱼妹妹,你们回来了。”
何必语的声音。
房间光线不明了,乔落撑着手臂坐起来,轮椅距离的有点远,手臂伸到最长还错一手。她往外探,身体超出床太多直接摔在地上,手肘不知道撞到哪,疼得她轻哼出声,门哗一声推开。
门口的影子浑浊,应该是傍晚了。
乔落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