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筌道:
“还不是瑟儿的事!”
他皱着眉头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叹气道:
“前两日,我托一个相熟之人去探了探晏国公的口风。”
魏氏忙凑过来,坐在他身旁的圈椅上,焦急道:
“怎麽说?”
纪云惜也靠着魏氏身侧,却听纪筌蹙紧眉头,道:
“说是他家老夫人因为亲事与世子置气,已经好些日子不肯见人,饭也不肯吃,昨日连太医都在府上住下了。”
魏氏忍不住轻哧一声:
“这老太太也太过蛮横执拗了!”
纪筌面色十分不好看:
“据说,连老国公爷也不敢劝!”
魏氏道:
“那晏世子呢?他还没回京麽?”
纪筌道:
“估摸着是!”
“晏国公劝不住儿子,定是想法子拖住他不让他回京城。如此,瑟儿的亲事恐怕悬了。”
虽然魏氏和纪云惜私下里会蛐蛐纪云瑟的好命,但真见煮熟的鸭子有要飞的趋势,也是不能甘心。纪云惜道:
“那怎麽办?”
“父亲,您得想个好法子呀!”
若是晏国公府不要纪云瑟,她转头又找上赵峥,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魏氏捋了捋思绪,道:
“侯爷,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主动找晏国公谈一谈。”
纪筌蹙眉看向她:
“我找他,谈什麽?不是自取其辱?”
他在官场上一辈子唯唯诺诺,见了威名在外的晏国公恐怕腿都会发抖,还敢找他要求什麽?
魏氏道:
“我说句实话,侯爷别生气,说到底,咱们的确配不上他们晏国公府。”
见纪筌冷眼扫过来,魏氏赶紧接口道:
“所以,我觉得,侯爷若是不想放弃这门亲事,咱们可以主动找晏国公,就说,咱们瑟儿做侧室也是好的。”
纪筌正要斥她几句,却又突然觉得,不管他接不接受,的确就是这个道理。见他若有所思并不言语,魏氏继续道:
“侯爷,此事尚有转机,若是真的等晏老夫人给世子定下亲事,恐怕,咱们连个侧室都争不到了!”
纪筌并未开言,伸手拿过茶碗,顿了许久才饮下一口,道:
“此事,我自有打算。”
魏氏觑着他的神色,便知他已经听进去了,不禁松了一口气,舒展了面容,心中的那些不平自通通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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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瑟每日早膳後便入宫,帮忙照顾了太後等她行了针睡着,又去凤仪宫找孙雪沅闲话,顺便问问沈绎,那件事的进展。
沈绎告诉她,他已经让人私下与京城的一间义庄联系好了,这段时日会留心一些无人认领的女尸,若是有身量年龄与纪云瑟及两个婢女相仿的,便会留着用冰棺保存。
纪云瑟放下心来,出宫与方成见面,因悦椿楼明面上的东主早已与苏氏无关,只是方成私下里一直在打理而已,故而想要迅速脱身就是一句话的事。
方成素知这位大小姐在章齐侯府中过得并不舒心,如今听说纪筌还要利用她的婚事,更是愤懑不已,见纪云瑟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听她的吩咐将京城的産业都托付交待妥当,自己带着金银细软先行回扬州。
待与扬州的当家主子苏家二小姐商议後,再联系纪云瑟接应她逃离京城之事。
办妥了这些,纪云瑟捶着肩背回府,也不去给纪筌请安,径直到了筑玉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