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自找苦吃。
另一边,英朗跟夏鹤风尘仆仆踏入府门,因祁无忧面上还在跟驸马交恶,该有的排场一概没有,只有斗霜濯雪二人相迎。
两厢一碰了面,霜雪便请夏鹤快快回主院里去见祁无忧,而并非书房。
“不用先去更衣?”
“那边自是都备好了。只是殿下早就等不及想见您,还是请您先回寝殿吧。”
夏鹤听见祁无忧等不及,黯淡的倦容才勉强多了些安慰,跟着濯雪走了。
斗霜则引着英朗回他之前暂居的值房休整。
久别重逢,夫妻两个想先单独见上一面,真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不觉得英朗排在後面是受了冷落。只是在他自己心里是另一种滋味而已。
主院,祁无忧比夏鹤到得早些。一问他人才刚进府门,她便折回去在大殿後面沉着气转了几圈,让夏鹤在房中等了片刻,才姗姗来迟。
几个月不见,少不了一番打量才好意思亲热。
但祁无忧一打量,发觉夏鹤面容惫倦,眼里无光,一身肃然清冷。他刚凯旋,又与她重逢,但一点喜色也没有,只能是听说了父兄的变故。
她讲话莫名没了中气,轻问:“你都知道了?”
夏鹤点了下头。
“亲族有难,我还以为你一旦知道了,就会马不停蹄地回去。”
祁无忧说着,难免起了更多的心思,趁机旁敲侧击他到底是否夏元洲亲生。
但夏鹤却道:“我总该先回来见你一面。”
“为什麽?”
“因为不只父亲和大哥是我的亲人。”
她也是他的亲人。
夏鹤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主动上前将她拥进了怀中,越抱越紧。
祁无忧稍一愣神,已经很久没有跟夫郎如此亲密。他身上多了许多陌生的干燥的味道,大概一路尘土飞扬,等不及回来见她。
身世暴露之後,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有张贵妃一个亲人了,尽管她不怎麽爱她。
却没想过,原来夏鹤也是她的亲人了。
是了,他们是结为连理的夫妻,夫妻怎能不算亲人呢?这时,他们更是只有彼此。
祁无忧环上夏鹤的腰,和他依偎了起来。
数月分离带来的生疏丶几分对他的忠诚的怀疑,都在这时烟消云散了。
“你的父亲和兄长遭此劫难,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于公于私,我都会想法子让你名正言顺地去。”
祁无忧想,这次得让朝廷给他十足的兵力。至于她和萧愉的纠葛,说出来准能煽风点火。就算夏鹤只是为了男人的脸面,也会拿出十二万分的魄力和萧愉拼命。何乐而不为。
可她先前不愿意领晏青的情,何至于到了夏鹤这里就有了撒娇的心思呢。
祁无忧不想厚此薄彼,于是什麽也没说。
但她这样是厚了谁薄了谁,到了晏青和夏鹤眼里,却有各自的计较和见解。谁都觉得对方得了厚爱,自己受到薄待。
萧愉意图强取,绝非不足挂齿的小事。祁无忧只愿意跟晏青商量,夏鹤难免认为她仍旧不拿他当自己人,更不必说她的男人。
按他的脾气,一定忍不住冷眼责怪她张扬轻佻,非要给萧愉写那许多的信,招惹了这样一个男人。但此一时彼一时,这个口他早就舍不得开了,只愈发抱紧了她。
*
这些天,祁无忧每日前前後後零零总总加起来,也睡不了两三个时辰。夏鹤除了刚回来那天与她温存了一夜,後面都在不分日夜地研究梁国地势,只等她一声令下,随时开拔。
一时聚少离多,倒也相安无事。
祁无忧在朝堂上极力运作,祁天成多少有些松动。如果不是徐昭德搜罗的夏氏欺君之证被端上御前,夏鹤出征这事就几乎定了。
他们夫妻齐心合力,碍了太多人的事。许家那边没料到有匹黑马,亦不肯把大将军之位拱手让人。许惠妃再次发动了她的杀手锏,将祁无忧和英朗偷吃禁果丶几年前就有了夫妻之实的原委递到了夏鹤面前,静待他将祁无忧抛弃。
夏鹤如何能信。
可这天他回到府中,见到英朗的那一刻,就不由分说地给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