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身着一袭黑衣,隐匿在黑暗之中。她神色专注,纤细的指尖拈着些许药粉,轻轻一吹,药粉在夜风中瞬间化作荧蓝星点,闪烁着微弱却奇异的光芒,缓缓向四周飘散。
当药粉没入村口那棵古老的槐树时,异变陡然发生。只见槐树的树皮下,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汁液,恰似汩汩流淌的鲜血,顺着树干蜿蜒而下,逐渐勾勒出扭曲的符咒,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这绝非普通的障眼法。”顾清神色凝重地盯着槐树。说罢,他手持长剑,剑鞘轻点树根,随着他的动作,翻涌的泥土里缓缓露出半截森白骨爪,惨白的颜色在血色月光下显得格外惊悚。
那些白骨像是被惊醒的恶灵,瞬间“活”了过来,它们在原地疯狂扭动,却似乎找不到将它们唤醒的人。它们围着槐树疯狂地转了几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随後又晃晃悠悠地朝着槐树走去。
就在触碰到槐树的瞬间,槐树泛起诡异的红光,那些白骨竟就这样径直走进了槐树里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槐树泛光的刹那,树干上赫然镶着一块修真界长老会的玄玉令牌。
玄玉令牌本是修真界权力与正义的象征,整个修真界一共仅有五块,如今其中一块却出现在这充满邪恶气息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修真界的令牌为何会在此处?”顾清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疑惑。
此时,沈初言注意到,从白骨爪周围的泥土中,似乎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淡色微光向上飘散,转瞬即逝。她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下意识地向前凑近了几步。
沈初言的目光在槐树上扫视一圈,沉思片刻後,语气笃定地说道:“树底下有东西。”
顾清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点点头,异口同声道:“看来只能进去看看了。”
二人隐匿着身形,如鬼魅般悄然来到槐树旁。刚一靠近,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想要将他们拒之门外。
顾清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握紧手中的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也在抗拒着这股邪异的力量:“这槐树透着一股邪性,小心些。”
沈初言点点头,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地旋转着,发出急促的“嗡嗡”声,最後指向槐树的後侧。
顾清快步转到槐树後侧,他眯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施展窥探之术,随後又双手结印,施法抹去槐树上的障眼法。
果然,一个隐蔽的入口出现在眼前,入口处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他们顺着入口缓缓而下,越往下走,寒意越是刺骨,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冻结。四周弥漫着腐臭的气息,让人几欲作呕。越往下,光线也越暗,只能凭借着微弱的灵力感知摸索前行。
突然,沈初言猛地停下脚步,轻声说道:“等等,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禁制之力。”
顾清立刻停下动作,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只见洞壁上隐隐浮现出一些暗红色的符文,这些符文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守护着某种邪恶力量的卫士。
沈初言从腰间掏出几枚银针,注入灵力後手腕一抖,朝着符文射去。银针触碰到符文的瞬间,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符文光芒大盛,试图将银针弹开。
顾清见状,立刻大喝一声,挥剑斩向符文,强大的剑气与符文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轰鸣,震得他们耳膜生疼。在两人的合力攻击下,符文终于渐渐消散,露出了另一个通道。
两人沿着通道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坛映入眼帘,祭坛由黑色的巨石堆砌而成,每一块石头都刻满了繁复而诡异的符文,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血红的水晶,这些水晶闪烁着妖异的光,将整个祭坛照得通红。
祭坛的正中央,矗立着数根血髓晶柱,它们拔地而起,高耸参天,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猩红色光芒。晶柱表面有着奇异的纹理,像血管般蜿蜒交错,仿佛有生命一般律动,每一次跳动都让人感到灵魂深处的恐惧。
仔细看去,能发现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淡色雾气从晶柱顶端升腾而起,向四周飘散,连接着地面的部分则如贪婪的根系,深深连接地上,与整个村落的脉络相连。
结合刚才在村中所见,磨坊,植物根系的脉络蔓延至整个村落,沈初言和顾清确定了,这些晶柱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吸食和反哺着村民的生命力。
那种微光丝线,和每一个村民的身上出现的别无二致,顺着地下蜿蜒延伸至祭坛,汇入晶柱之中。而当晶柱吸食到一定程度的生命力後,又会反向溢出一些诡异的能量,通过那些微光丝线反哺回去,维持着村民看似正常的生活表象,实则让他们成为了被操控的行尸走肉,机械地重复着日常,却毫无真正的生气。
此刻,沈初言才明白之前那些奇怪现象的缘由。
“这些是……”沈初言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巨型又如此诡异的摆阵方式,一时之间竟判断不出这究竟是什麽。
“是封印。”顾清神色冷峻,紧抿着双唇,眸子里神色复杂,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