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强弩之末
◎你这车挺好看的◎
陡然间,一阵馥郁迷人丶勾人心魄的奇香自天际悠悠飘来,那香味丝丝缕缕,萦绕不散,令人闻之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漫天花瓣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轻轻挥洒,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就在这仿若神迹降临的景象里,一辆由十八只朱鸾鸟拉着的精致车架,缓缓从云端驶出。这些朱鸾鸟个个身姿矫健,羽毛绚丽夺目,每一根羽翎都闪烁着五彩的光辉,周身还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祥瑞之气。它们振翅高飞,双翅扇动间带起的微风,将花瓣吹得肆意飞舞,那场面,宛如一幅绝美的仙宫出行图。
如此美轮美奂丶堪称神来之笔的场景,饶是沈初言也不禁看得痴了。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满是惊艳与震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鸾架,直到鸾架稳稳地落在眼前,她才如梦初醒。
“真是好大阵仗。”沈初言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赞叹之意。
鸾架缓缓落地,轻轻晃了晃,从天云丝和南海珍珠织就的车帘中,缓缓伸出一只仿若羊脂般温润的手。
紧接着,一位身着暗纹绿纱衣的女子款步迈出。她头顶的飞仙髻高高挽起,发间镶嵌着的宝石熠熠生辉。女子容颜绝美,肌肤胜雪,眼眸含情,恰似一汪盈盈秋水,顾盼间,流露出无尽的风情。那高高在上的气质,仿若九天玄女下凡,令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绿韵?”沈初言又惊又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她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女子,与记忆中那个跟在师兄身後的绿韵联系起来。
沈初言打量着那辆仿若天工雕琢的鸾架,由衷称赞道:“你这车挺好看的。我刚才被雷劈了一下,不知道是谁劈的,你有看到吗?”
绿韵却一言不发,神色冷傲,她下巴微微扬起,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般睨着沈初言。瞧着沈初言狼狈的样子,她在心底暗自鄙夷:哼,不过是个沦为废人的可怜虫,如今竟自甘堕落成这般模样。
随後,绿韵优雅地擡了擡右手手指,从鸾架後走出一躺两站,三个鼻青脸肿的外门少年。正是昨天那几个外门弟子。
“是你们。”沈初言看到他们,瞬间清醒了几分。
尤其是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个,他腹部血迹斑斑,灵根竟被生生斩断,从此再无修行的可能,沈初言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三人中的跛子一见到沈初言,立刻耀武扬威起来,脖子一梗,大声叫嚣道:“哼,你这个蠢女人,昨天竟然敢无故殴打我们,你还私自潜入内门,我们已经将此事告知了扶居山洞主,你完蛋了!”
“啊?”沈初言满脸疑惑,摸不着头脑,脸上写满了不解。
“什麽叫我无故打你们,明明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我没把你们揍死,已经算手下留情了。再说了,我入内门怎麽了?我入内门是有正事,而且已经得到了宗主和三长老的许可。”说着,沈初言朝绿韵点点头,示意自己腰间的半片门主牌,眼神中透着自信。
“你,你说谎!”跛子向前跨出一步,声色俱厉地呵斥道,脸上的肉都因愤怒而抖动起来,“你一个外门弟子,还是我们宗门的耻辱,还想见宗主,你做梦吧你!”
沈初言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我见不见得到关你什麽事?”
“你看!你就是说谎!扶居洞主,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跛子说着,“扑通”一声躬身跪拜在绿韵面前,脸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同伴都被她打得灵根断裂,以後再也不能修行,洞主!”
绿韵闻言,身姿站得愈发笔直,像一株傲然挺立在山巅的寒松。她看向沈初言,声音冰冷,仿若裹挟着千年寒霜:“是这样吗?”
“肯定不是啊。”
沈初言急忙否认,眉头微皱,满脸无奈,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我还是有分寸的,干嘛要置他于死地,我自己就没了灵根,我知道那有多痛苦……”
沈初言无语地看向那个跛子,又对绿韵说道,“绿韵。啊不,洞主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我这边确实有三长老的玉牌,宗主也知晓此事,她看一下就清楚了。你们这些小弟子要告状,也得找对人啊。”
沈初言语气笃定,可话还没落音,一条寒光闪闪的锁链“嗖”地飞了过来,眨眼间就将她牢牢锁住。沈初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锁链紧紧束缚的双手和双脚,又惊愕地看向面前的绿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绿韵,你这是干嘛?”沈初言的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绿韵高昂着头,神色淡漠又倨傲,像一尊高高在上丶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像:“外门弟子入内门,违反宗门规矩。重伤同门,心肠歹毒。到现在还冥顽不灵,该接受惩罚。”
“啊?不是,他真的是胡说的,我身上有玉牌。”沈初言挺了挺腰杆,急切地向她示意。
绿韵看到了沈初言腰间的半片玉牌,右手食指轻轻一动,玉牌便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飞到了她手中。
她端详了片刻,却冷冷说道:“巧言令色。现在再加上一条,偷盗门主令牌,罪加一等!”
沈初言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後把头扭到一边,愤怒地哼了一声,坚持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来内门是有事情,玉牌也是宗主给我的,不信你去问宗主和三长老好了。”
“无稽之谈。宗主怎麽会管你。”绿韵根本不听她解释,眼神中满是轻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绿韵手指轻轻一动,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击中沈初言的右手。
沈初言只觉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髓,又似被熊熊烈火灼烧,那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如雨般从额头冒出,嘴唇也因痛苦而微微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咔嚓”一声,她的右手竟被生生折断。沈初言不可思议地看向绿韵,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还有一丝被背叛後的茫然。
“不是,你来真的啊,绿韵。我敬你是我师兄的未婚妻,但你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吧,我已经说了这个东西是宗主给我的,不信你可以去求证,我们也认识这麽久了,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何必在这里动用私刑呢?!”沈初言又惊又怒,声音都有些颤抖。
绿韵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嘲讽,那笑容仿佛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你师兄那个废物,失踪了不知道多久了,怕早就尸骨无存了,别跟我提他。”
听着她这番话,沈初言感觉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女人,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