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中的魔气化作一条紫龙,瞬间吞噬了那些血色藤蔓。他在冲天的紫光中,死死地盯着那道魔纹,喉结滚动,将“尊上”二字碾碎在齿间。
终于得救,陆涯用力甩开身上那些纠缠的血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到那青年後,他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猛地站起身,手指着青年,大声道:“你果然是魔族!”
那青年却仿佛没听见陆涯的话,眼神直直地盯着沈初言,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沈初言擡起头,目光对上了那个救她的青年。他面容冷峻,可看向她的神色却有些怪异,像是惊讶得合不拢嘴,眼神中藏着深深的探究,仿佛在确认什麽。
“怎麽了?”沈初言察觉到他的异样,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
青年张了张嘴,喉咙动了动,却像是有什麽东西哽在那里,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低地说:“没什麽。”他的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触碰沈初言,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缓缓缩了回去。
沈初言将信将疑,还没等她继续追问,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啊!我的血玉莲!”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看向这片被烧得光秃秃的沼泽。
刚才这人散发出来的魔气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席卷了整个沼泽。
她满心期待的血玉莲,还能有吗?
看沈初言这幅担心的神情,青年突然伸出手,掌心向上,幽蓝色的魔力如雾气般迅速凝聚起来,越聚越多,光芒越来越亮。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魔力化作无数无形的触手,向着沼泽中那仅存的三朵血玉莲探去。那些触手轻柔地缠绕住血玉莲的花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托到青年手中。
沈初言快步上前,仔细查看,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血玉莲已经被毁了,生机全无,用不了了。”
陆涯看着那三朵被判定无用的血玉莲,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满脸的沮丧,“这下可好,血玉莲没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向那不说话的青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你这魔族,好生恶毒,你就是冲着要毁坏我们要的东西来的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握拳,像是随时要冲上去揍青年一顿。
陆涯这话其实说的有些无理,这青年刚才还帮了他们,要不是他,只怕陆涯现在都成了这沼泽的肥料了。
沈初言按了按陆涯的手臂,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了。然後对青年道:“抱歉,我师弟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了。谢谢你帮了我们。请问阁下,除了这里,还有何处能有血玉莲?”她看了青年一眼,补充道:“报酬不是问题。”
青年看起来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局促,他的手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睛看着沈初言,说道:“这里是魔界最後一处有血玉莲的地方了……这三朵估计也是最後剩下的了。”
沈初言不解道:“为何?”
青年的神色瞬间变得庄重而虔诚,他微微仰头,声音里满是自豪与骄傲:“自然是因为新任的魔尊大人啊,尊上宅心仁厚,心怀天下,怎会看得下去用魔族之人的鲜血喂养沼池这般残忍之事。大人一声令下,便禁止了以血喂养血沼的事。整个魔界,就这里还剩一点沼池,因为太长时间没有鲜血喂养,也就最多能孕育出这三朵血玉莲了……”
青年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初言,看出她眼底的失落,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离这里最近的魔域城池,城中有个拍卖会,那里会有血玉莲拍卖,我可以买了赔你们!”
陆涯却“哼”了一声,不依不饶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他斜着眼睛,满脸怀疑地看着青年。
“我……”青年想同陆涯争辩,但看了一眼沈初言後,把话咽了回去,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真诚又带着几分紧张地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陆涯却上前一步,满脸怀疑地盯着青年:“你这话谁信?之前在客栈,你强买强卖,骗了初言那麽多灵石,现在又说拍卖会有血玉莲,谁知道你安的什麽心!”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青年,满脸的愤怒与不屑。
青年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只觉得窘迫万分,他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急切地解释道:“我……我当时真不是有意的,那只是个误会,我怎会欺骗……”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神色变得有些慌张,急忙补充道:“我,我可是魔尊的契约灵兽,不会骗你们的!”
听到他自曝身份,沈初言仔细打量着青年,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你说……魔尊?”
青年微微颔首,脸上带着庄重的神情,看着沈初言道:“正是。我主人可是天下第一守信之人,行事磊落,心怀苍生。我是主人的灵兽,既然答应了你们,便不会骗你们。”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像是在等待沈初言的认可,又像是在炫耀自己与魔尊的关系。
不知为何,沈初言竟从这青年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期待。
她思索了一会儿後点了点头,“那好,我们便去一趟吧。”
陆涯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初言,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大大的:“师姐?!”他神情惊讶极了,仿佛在控诉沈初言为何要相信这麽一个来历不明的魔族。
沈初言却微微一笑,道:“去看看也没事。”
听到沈初言这麽说,青年脸上绽放出一抹羞涩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欢喜。